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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由心 第7章 心扉
    我舒服的躺在浴缸里,脖子以下全都泡在热水中,感觉所有的疲劳全都溶解在热水里,那种舒畅的感觉实在是舒服极了。

    眼前热气升腾,整个浴室里一片迷茫,而我整个人,就好像在梦中一样。

    我的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感觉十分松弛,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一来,眼前却渐渐的出现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朗。

    浑身洁白、一尘不染、飘然出尘、凄楚、哀怨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忽然一个笑容,便如冬日和煦的阳光照在冰山上。

    没错,就是在林和平总统包里那个叫做小梦的女子。

    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人来呢?

    那绝世的容颜,眉宇间那哀怨的神情,真的忍不住让人想要去亲近她、抚慰她、保护她。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身影就忽然不见了,但是心里那种感觉却仍然还在,而且越来越清晰。

    那个女孩子,确实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特别是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深刻了。

    对了,那是一个心鬼,如果不是因为能给人这种很有冲击力的印象,那怎么还能迷惑人呢?就好像人家说的红颜祸水,如果没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绝世容颜,也不能让男人“痛哭三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我忽然心里一惊,急忙用手抹了一把脸,使劲的甩了甩头。

    我这么想着那个女子,对她念念不忘,是不是我已经中了那个心鬼的招了?

    我不敢在这浴室里多耽,急忙穿上浴袍走了出来。

    客厅里摆了两桌麻将,叶顺昌、李长灯他们男人占了一桌,郭婷婷、林妙音她们女生占了一桌。王佳琦不会打麻将,高达坐在旁边教她。

    奇怪的是,小红叶居然不在客厅里。

    我在李长灯身后看了一会儿,跟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开门走了出来,准备到外面草地上去吹吹风。

    “外面很冷,多穿一件衣服。”郭婷婷在后面大声对我说道。

    门一打开,便有有股冷风迎面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我急忙把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了浴袍,换上暖和一些的衣服,这才再次走出了别墅。

    外面黑漆漆的,漫步在柔软的草地上,冷风吹在身上,感觉无比的清爽,头脑也清醒很多了。

    我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感觉十分的满足。

    虽然经过了很多事,甚至几次面临生死攸关的关头,但是总算都是有惊无险。而现在,眼前所望之地都是属于我的,我是这里的主人。宽阔美丽的草地,富丽堂皇的别墅,还有一屋子的朋友。这种感觉,真的很充实,很满足,夫复何求。

    除了我的身份。

    如果我现在不是人间判官,不是跟暗黑世界的那些东西打交道,那就真可以说得上是十全十美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那就不得不一直走下去。至于走到什么时候为止,我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这个身份带来的。如果我没有了这个身份,说不定眼前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

    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声悠悠的叹息声。

    我急忙回头看去。

    那声音是从一丛万年青后面传出来的。

    “是谁在哪里?”我问道。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一个人从那丛万年青后面站了起来。夜色浓重,我只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形,却看不出是谁。

    “是小刀么?”那个黑影反问道。

    “是你?”我立即认出了那是小红叶的声音,“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我靠,你不会是躲在这里……那个吧?”

    我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绕过那丛万年青,走到小红叶的身边。

    隔得这么近,别墅里的灯光映照之下,已经可以勉强看清小红叶的脸了。

    “我在这里喝酒。”小红叶说着,举起手里的一个啤酒罐到我面前。

    小红叶一开口,一股酒气只扑到我的脸上。

    我低头一看,地上已经有好几个空的啤酒罐丢在旁边。在小红叶的脚边,还有好多没有开过的啤酒罐。

    小红叶一屁股重重的在那万年青前坐下,两腿一盘,拿着一罐啤酒递向我,说道:“你要不要来一点?”

    还没等我回答,小红叶便把手里那罐啤酒向我丢了过来。

    我急忙伸手接住。

    在小红叶的面前,还放着一大堆零食,薯片、麻辣土豆片、胡豆、花生、豌豆……应有尽有。

    “你不要把我的草地弄得一团糟。”我笑着说道。

    小红叶在零食里翻找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子一会儿给你收拾好行了吧?”

    我在小红叶对面盘腿坐下,打开啤酒罐喝了一口,一股冰凉从嘴巴一直到肚子里。

    “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着小红叶问道。

    小红叶终于找到一带怪味胡豆,使劲“哗啦”一声撕开,右手两个手指头拈了一粒丢在嘴里吃着,说道:“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到这里来喝点酒,祭奠一下,做个告别。”

    我大为意外,急忙说道:“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走?你想到什么地方去?”

    小红叶喝了一大口酒,吐了一口气说道:“天下这么大,走到哪里算哪里。这里又不是我家,我也不属于这里,老是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急忙说道:“既然没地方去,那何必要走呢?这里这么多朋友,大家在一起吃喝玩乐不开心么?”

    小红叶身体前倾,看着我嘻嘻的笑着说道:“怎么,你舍不得我啊?”

    “当然舍不得了,”我说,“大家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

    小红叶勉强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苦涩,说道:“朋友终归是朋友,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赖在别人家里一辈子的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家庭。你就要结婚了,我还能用什么身份赖在你的家里?”

    我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红叶又喝了一倒了一大口酒在嘴里,“咕嘟咕嘟”的分成几口吞了下去,继续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注定是要漂泊无依的,在你这里耽了这么久,已经是很过分了。”

    小红叶说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涌出,顺着她瘦削的瓜子脸流了下来,滴在裤子上。

    一个人最凄凉的,莫过于死了最后,变成鬼还是个孤魂野鬼,永远飘飘荡荡的无所依归,所以古人有云:“鬼无依则为厉。”一个孤魂野鬼要长期的忍受孤独和寂寞,孤苦无依,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久而久之自然就会变成厉鬼了。别说是鬼,就是个大活人,如果长期出入这样的状态,恐怕也都会发疯的。

    “你也不要这么说……”我说。

    小红叶却打断了我,说道:“曾经,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归宿,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所以我想,无论如何我都要赖在你的身边。我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是……可是今天你宣布要跟郭婷婷结婚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这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你终究不是我的归宿,这里也不会是我的家,我毕竟还是一个孤魂野鬼……”

    小红叶的泪水无声的汹涌而下,胸前的衣服、腿上的裤子被打湿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