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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不诉离殇
很久以前写的楚谢小剧场,改了改,扩充之后,额,决定放在外传里独立成篇。

    初逢:

    若干年后,谢君和只记得,那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大,那一年冬天格外冷,冷到钻心刺骨,让人绝望。

    若干年后,楚涛时常笑:要是没有那场雪,自己也不会那么不靠谱地当街与一个“乞丐”大打出手。

    若干年后,汪鸿还是时常摇头,感慨自家少主做得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就是当街拉了个乞丐要他进逐羽剑派——开什么玩笑,逐羽剑派是什么样的门庭?这可不是丐帮啊少主!

    谢:“你又打不过我,凭什么使唤我?”

    楚:“谁知道呢……我何曾输了你?”

    谢:“昧良心的事我不做!”

    楚:“脏了手的事我也不做。”

    谢:“给不给酒喝?”

    楚:“办完事,自然有人结你的酒钱。”

    第一年:

    只有汪鸿知道楚涛这辈子有多痛恨酒。楚原大侠过世之后,“酒”这样东西就几乎再没进过楚家。

    汪鸿却想不通,凭什么那小子可以畅饮达旦无视铁律?更倒霉的是自己还要按时给他结酒账!

    汪鸿更想不明白,无论是用冷水泼还是用棍子揍甚至用鞭子抽,这家伙的命偏就跟酒缸连在了一起。

    谢:“老子喝酒的时候最恨有苍蝇!”

    楚:“苍蝇闻了这酒味都该醉死了!”

    谢:“不是挺好?反正你又不是苍蝇,熏不死。”

    楚:“你!”

    谢:“这酒可是我拿工钱换的,怎么,堂堂逐羽剑派还赖账?”

    楚:“我可以给你三倍工钱,只要……”

    谢:“再好不过!再多的钱,我都能换成酒!”

    第二年:

    汪鸿曾经无数次联合长老们要求掌门将这不靠谱的家伙扔回大街上去——哪里来的,回去哪里。

    楚涛只是笑:好主意啊!一样的剑客,不喝酒的,你们找一个来,我立刻把这家伙扔大街上去。

    楚涛当然笑啦,明摆着他就知道这些老家伙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的家伙。

    谢:“哟,出手够阔啊!能换不少上等好酒。说吧!”

    楚:“略有凶险。”

    谢:“废话,不凶险的我才懒得去!”

    楚:“找个像样的地方专为了丢掉性命?”

    谢:“倒挺了解我。”

    第三年:

    楚涛私下里曾说,谢君和还是有那么些本领的,比如说,只要张嘴就能把天下脾气最好的人活活气死。

    剑客们表示:掌门还是很公道的,比如说,纵容着某个家伙屡犯禁酒令后,总能找个借口结结实实抽他一顿。

    酒客们却纷纷惆怅:凝香阁里没了这货,该少了多少谈资?尽管有这货在更加鸡飞狗跳一不小心鼻青脸肿。

    谢:“你一出现,准有人要倒霉。说,是谁?”

    楚:“没法指望你这张嘴吐出人话。”

    谢:“你从来只指望我手里这残剑,要我的嘴作甚?”

    楚:“还是好好用你的嘴来喝你的酒,别用它说话吓人。”

    谢:“甚好!小二,再给一坛,楚掌门结账!”

    第五年:

    天上的鸽子一定比剑客们跟痛恨谢君和,只是它们有苦难言,除了咕咕叫唤,就不会其他的求救方式了。

    当剑客们望见一地鸽毛,就断定,这将是逐羽剑派最为腥风血雨的夜晚。

    其一,掌门一定会扔东西,被砸中者活该。其二,谢某一定会被拉出去揍。其三,最可怜那些无人祭奠的烤飞鸽。

    谢:“你那管家够烦人的,我又不是逐羽剑派的!谁都知道!”

    楚:“打了我的人还那么强词夺理的,你算是第一个。”

    谢:“见到酒惊得好似见到鬼的,你也算是第一个。”

    楚:“非但打人,还打我送信的鸽子,它在天上飞着也碍着你了?”

    谢:“我想喝汤了,不行么?你不会连喝汤都想管?再说一遍我不是你那破剑派的!”

    楚:“那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谢:“行,酒钱留下!”

    第八年:

    有时习惯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当你习惯了一个嘴贫人赖模样臭的家伙在眼前晃悠而眼不瞎心不烦。

    这是不是审美崩坏症?逐羽剑派的众人表示非但对帅得没天理的习惯了,甚至对臭得没天理的竟也能习惯?

    反正吧,没这煤灰痞小子在,做事儿,总感觉不那么踏实。

    楚:“又要来麻烦你……”

    谢:“那么客套?这南岸都是你的地头了,还有谁那么大胆子?”

    楚:“江湖,高处不胜寒……”

    谢:“知道了,明天让你看到结果。”

    楚:“也别太让北岸难堪……”

    谢:“放心!”

    第十年:

    痞子会靠谱吗?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靠谱的痞子。就像谁也没见过谢君和不喝酒了。

    北岸来的家伙?秦家的杀手?楚涛还敢留他?不要命了?也许这掌门也是个不靠谱的料吧!南岸剑客们说。

    众人终于等到了掌门的逐客令,就差欢呼雀跃,可谁也不知道,那一夜,柴房的门,是楚涛亲手解了锁。

    楚:“十年了……你还停留在原地……”

    谢:“一醉十年,大梦方觉,换了人间。”

    楚:“你又醉了……我只想说:别再走错路了。”

    谢:“我早辨不清哪条路是对,哪条路是错。”

    楚:“这回,选错了便拆伙。不过,谢君和从没让我失望过。”

    谢:“看来,不敢选错了。”

    第十一年:

    当一个成天没个正经的人突然正经起来的时候,我们往往会感到害怕。

    当一个成天正经的人突然没个正经的时候,我们的心里往往会着实一痛。

    谢:“我留下,掌门。”

    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从庄稼地里长出来了?”

    谢:“没有太阳,从来没有过。但我必须留下。”

    楚:“我这儿可不是酿酒的作坊啊,哪天饿死谢大侠可就罪过了!”

    谢:“我戒酒了。”

    楚:“我还以为这话只能在你将来给我上坟时才听得见。”

    谢:拳头永远比说话更有效率。

    第若干年:

    谢:“答应你的,我不喝酒了——其实,那是因为没人给我结酒账了。”

    谢:“你那妹子,你尽可放心……”

    谢:“南岸一点都没变,大家都不希望它变……只是哪儿都看不到鸽子,心里不踏实。”

    谢:“不喝酒了,也不会再糊涂了,当然不会再走错路。”

    谢:“你小子,倒是乐得逍遥了。”

    谢:“有我一天……南岸剑客就不会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