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迟脸上带着温润的笑,一双眼眸却深不见底。
他说道:“可以。”
十天之后,邑国的国君收到了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着他派去宁国的使臣的头颅。
两国交往不管是谈和还是谈崩,都有不斩来使的俗约。
就在邑国的国君还在纳罕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宁迟破坏了这种千百年间各国之间都约定成俗的条例的时候,斥候快马加鞭,凄厉的声音传彻了整个朝堂。
“宁国大军压境!已经破了都应关了!”
“你说什么?!”邑国国君惊诧万分。
怎么可能呢,宁迟连合约都签了,他怎么敢背信而为?
他就不怕天下人的嘲笑吗?
“这不可能!”邑国国君脸上强自镇定下来,他摆手道:“快!快把他亲手签下的合约拿出来!”
立刻有人去将合约拿了出来。
见到合约,邑国的国君这才放下心来。
合约中明明白白的写着,百年内宁国不得出兵邑国,如今宁迟也不知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能是意不平,想要吓吓他?
就在邑国的国君这么自我安慰的时候,宁国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从都应关一路向北,短短三天时间连破五座城池,眼看着就要攻破邑国国都了,邑国的国君站在城墙上,与远处铁衣染血的宁国大军遥遥相望。
三天时间里,他老了十岁一般,鬓发发白,眼眶赤红。
至今他依旧想不明白,宁迟他怎么敢?!
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以后还如何立足?
他当真不怕天下人指责,不怕史官下笔将他这背信弃义的模样记下来吗!
隔日,邑国国都城破。
邑国国君死前厉声质问:“你宁迟做出这等背弃信约之事!以后还有谁敢与宁国相交!?你就不怕做宁国的千古罪人吗!!!”
宁迟御驾亲征,听到他的质问后只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冷漠的转头看了看这邑国的皇宫。
相比起富饶的宁国,邑国的皇宫显得十分寒酸。
宫里的宫女太监皇子公主跪了一片,都在低声的啜泣着。
宁迟眼眸中丝毫情感没有,只淡漠的下令。
“邑国宫里,一个不留。”
说罢,身后的哭喊声更大了。
有人眼看自己定是活不成了,凄厉的诅咒道:“宁迟!你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天道报应吗!!”
怕?他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登上这个皇位,他做的事情早该下地狱了。
天道?
这世间只有强弱,何来天道?
宁迟淡漠的转过身去,在他身后,已是一片地狱。
凄惨的叫喊声、诅咒声、嘶吼声都被他抛在脑后。
他得回去了,离开皇宫这么久了,他的小将军不知道如今养的如何了。
想到她,宁迟毫无波澜的眸中才温柔下来。
他并非弑杀之人,但邑国的国君却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她是他的软肋。
没错,她的确是他的软肋,只要控制住了她,宁迟任何要求都敢答应。
这一次他将她好好的救了回来,那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