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这话说来无意,但我听到耳朵里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条蜈蚣是九方格局中的一员,那就是封印的一部分,它是没办法离开这片黑土地太远的,而从条死去的蛇上可以看出,任何生物都没办法在这块黑土地上生存,所以,它不可能在附近觅食。
那胖子说的就没错了,是有人在喂养它,换句话说,有人知道这地方的存在,而且还在照看这个封印!
是中天门的人吗?如果是中天门的人为什么我们一直没碰见?
“先别管这些,大家分散开到处找找!”我开口喊道,“找到类似这样的三阴四怨之地,先确定九方格局的所有位置,然后通过这些位置找到封印之地。再逐个击破!”
大家伙听完立马散开,我回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关前辈。他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也没给出任何意见。我犹豫了一下后走过去,说道:“前辈,九方格局的事,我没说错吧?”
他却没开口,双目紧闭,以至于如果不是能看出他在吐纳呼吸,或许我还以为他死这儿了。
“前辈……”我试着问了几句,但依然没有任何回答,无奈之下我只能走开。
胖子他们搜寻了一天,结果还是比较好的,找到了三块三阴四怨之地,我简单地做了一个图,从图上能看出,如果九方格局是按照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来排列的话,我们已经发现的四块三阴四怨指地填入进去是正合适,那基本可以确定出另外几块三阴四怨之地的位置。
“山子,从你画的这图上来看,好像正中间的地方还是咱们的那个祠堂啊!等等,你看这个角,这个角已经比较靠近宣明寺了,但我们没在这一带发现任何的三阴四怨之地。之前不是说宣明寺下面的尸巫其实也是野渊老祖的护卫吗?那会不会宣明寺也是这几块的其中之一?”胖子这么一说,我立刻点了点头,封印格局有大有小,后面我们找到的三块三阴四怨之地大小也都不相同。宣明寺就在这附近,从格局上来看,的确应该是野渊的护卫。
“这样,按照这个格局继续找,然后确定所有的九方格局位置,明天我们逐个击破!”
夜里,月上树梢,我蹲在被宰掉的蜈蚣地方旁边,地上的泥土已经被重新铺了上去。胖子走过来悄声说道:“看啥呢?”
我轻声回答:“那头蜈蚣体型那么大,肯定食量不小,我估计真要有人给它喂食的话,那肯定三天两头要往这里来。我想今晚在这里蹲一蹲,看看能不能撞上!”
“行,我陪你一起呗。”胖子嘀咕道。
“没事,你回去睡觉吧,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我在前面黑泥土四周布置了一些陷阱,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踩到地上的线,线连着几个铃铛,一晃就摇。我就能马上发现,不打紧。”胖子听罢,也着实累的够呛,坚持了一会儿后就退到后面睡觉去了。我坐在树后面点了根烟,等了得有十来分钟,抽了两根烟了,还没发现什么动静。寻思着,如果手上这根烟再抽完还没动静就迷糊一会儿,反正有铃铛报警。可没想到,我正抽烟内,就看见一个人影慢慢朝我这里走了过来,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心头立马紧张起来!连忙将烟头给掐灭了,按着图山刀做好了战斗准备。对方拨开几根树杈子到了我面前,这一刻,我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图山刀已经一半出鞘,才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唐雨嫣这姑娘!赶紧停下身子,将图山刀插了回去。
“你干嘛呢?”她奇怪地看着我问道。
“没……,没什么……”我总不见得告诉她,刚刚差点对她起了杀心吧。她点点头,拿着一壶水递给我道:“我给你送点水来。”
还真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有细心的一面,接过水后笑了笑说:“多谢,我这儿蹲的时间久了,还真有点口渴。”
我喝水的时候,她索性坐在了我身边,这夜里树林子里比较热,我们大老爷们脏点倒是没所谓,但人家毕竟是姑娘家,白天的时候我让她和袁凤到村子上的招待所里开了个房,洗了把澡。但到了晚上树林子里潮气重,女孩子又是满头大汗,一股子幽香飘了过来。我这儿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顿时有些招架不住,赶紧倒出点水往脸上抹了抹,心中暗暗念叨:可不能乱来。
“你怎么了?”人家姑娘还问了我一声,我急忙说:“没事,天气热,擦把脸。”
“哦,对了,晚上会有人来吗?”她奇怪地问。
话题岔开后我自觉好了一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守株待兔哪能知道兔子什么时候来,你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
“天气热,睡不着,而且崔震还打呼噜,嗯,我被吵醒好几次,袁凤都是塞着棉花睡觉的。”这话我听了想笑,还真是那么回事,胖子这厮打呼噜实在是厉害,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还是“断命呼噜”,就是那种打呼噜打到一半忽然停住,好半天像是没气似的噎住了,接着突然一泻千里。而且呼噜声贼响,平时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没停止的意思。我平时和胖子睡一个招待所房间,都得塞棉花睡觉,估计也就洛邛能睡着,因为这厮也打呼噜,两个人经常呼噜二连奏。
“那我给你找点棉花吧,习惯习惯就好。”我苦笑着说。
“没事,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也和中天门有过节?还要来弄人家老祖,为啥啊?”她好奇地问道。
我对她还是有所保留的,很多事情都没说,毕竟苏日安现在看起来她就是个普通的姑娘,但毕竟是中天门老祖转世,保不齐哪天就觉醒了。我苦笑了一下道:“这里面有很多历史遗留问题,总的来说就是闹下了过节,而且仇怨还不轻。”
谁知唐雨嫣反而有些不依不饶,吵着还要我说清楚,我皱着眉头正在思忖怎么回答,后面忽然传来了“叮铃”一声,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回头看去,身后唐雨嫣奇怪地问道:“哪里来的铃声?”
我急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凝神看了出去。透过树枝和叶片可以看见在不远处蜈蚣所在的黑泥土位置,出现了一个影子,身材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但走路样子有些奇怪,好像是跛的。因为虽然看不清身材,但从肩膀上下摆动的幅度来看,似乎是一上一下的颠簸,感觉走路不稳。手上提着一个类似桶装的物体,慢慢地越走越近。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我本来用这招守株待兔的方法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曾想,运气居然真的这么好!
我拔出图山刀,为了防止对方逃跑,我会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动手。对方已经走到了距离我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此时能看见对方穿着绿色的旧军装,样子很脏也很狼狈,手上提着一个铁桶,瞅着里面像是装的是血肉。
随后他走到黑泥土旁边,将铁桶内的东西全部倒在了黑泥土上,紧接着连续拍了拍手便往后退。我觉得这个举动是为了让蜈蚣出来吃饭,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蜈蚣的影子,他便有些着急,想上前查看之际,我提着图山刀从后面的树林子里一下子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