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不死他!”
胖子低吼起来,憋在胸口的怨气此时终于有了倾吐的机会。
时冰举起寒气缭绕的手,而在其身边的赖囯峒弦房手也正是邪法的克星。从形式上来看,此刻的韫俍完全处于劣势。
“有一件事,你们恐怕已经忘记了,在进入邪道之前,我可是尽得于老头的真传!”
话音落下,在两人的身边飘起数十张黄色的符纸,这些符纸闪烁着七色光芒,光点之间好似连接成了奇怪的阵法。时冰伸手一甩,大片寒气往外冲,落在这光线上竟然转眼间被吞噬,消失无踪。
“怎么会消失了?”
时冰顿时一愣,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光线说道。
“金线灵光阵,你手上干货可不少啊。”
赖囯峒目光向四周看,开口道出这些金色光线的作用。
此时在营房内的我已经驱使气息在身体内走了上百个周天,浑身发热,这热量甚至影响到药浴,水面不停地冒泡,发出“噗噗”的响声。
我的身体已经可以小幅度扭动,但想跨出这药浴桶还要花比较大的力气,不过拔下自己身上的银针却不是不可能。
一点点将手按在了胸口的银针上,正要拔的时候,耳边突然有声音传来。
“可别毁了自己。”
这个声音是前几天才出现的那个比较陌生的声音,我顿了一下说道:“我朋友在危险之中,我……不能就这么坐着。”
说话还不是很流利,话音才落,耳边那个声音却低声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你去了又能做什么?还记得之前头晕昏倒的情况吗?如果这一次你又碰上这种情况,那怎么办?你明明是去救人的,结果反而还要拖累他们,你有想过这种情况吗?”
本想将银针拔下来的手却因此而愣在了半空中,他说的没错,如果我救不了人,却反而拖累了胖子,那不是反而害了他们吗?
“有些事冲动不来,如果换了是我,肯定会等到治疗结束后,纵然朋友都死了,可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机会为他们报仇。更何况,你的治疗快到最关键的时刻,这一次放弃,后果多严重你想过吗?”
他一边说着,我一边慢慢地放下了手。
“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声音消失了,我坐在药浴桶内,墙上的钟至少还有走上小半圈我才可以离开,要等下去吗?
低着头,在年轻的时候我们总说这样一句话:“即便错了,我还可以重头来过,因为我年轻我还有资本。”
但如果这一次错了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呢?那还有多少人敢去尝试?
为胖子他们报仇还是去救他们反而害了自己,有千般矛盾在心中徘徊,我闭上眼睛,轻轻地捏紧又松开,再次捏紧,又再次松开……周而复始好多次。
直到,一个人走到门口,朗声对我说道:“你还是去吧。”
我猛地仰起头,雨果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但这种恍惚的感觉一闪即逝。
“你怎么在这里?”
我吃惊地说道。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在这里有朋友,我看你好像有些犹豫,不过无论什么样艰难的决定,你越想就越难做出决定。还不如跟着第一感觉走,无论对和错,最后你至少可以无怨无悔。”
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说到了我的心坎中。咬了咬牙,我慢慢地抬起手,一把捏住了胸口的银针,深呼吸了一秒,随后将插在穴道上的银针给拔了出来!
“动作最好快点,我送你过去。摩托车在大门口停着,黑色那辆。”
他转过身朝外走,而渐渐恢复行动力的我拔出了所有插在身上的银针,随后扶着药浴桶的边缘,站了起来!
“金线灵光阵,乃是上代贾雨天师所闯。以灵气催发金行之力,可吞百灵,被困其中的人越是施法就越是没办法出去。四周符纸为布阵所需,会这一法的人都是得到真传之人。”
被困在金线灵光阵中的赖囯峒开口说道。
“但此法也不是不能破,只要点穿四周符纸,就可将金线切断。而我的弦房手正好能做到这一点!”
说话间他举起手来,可一触碰到金线对面韫俍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随后嘴角边拉出一道冷笑,藏在背后的手微微一转。
看见这一幕的胖子立刻喊道:“小心,有诈!”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声音还在空气中传播,而巨大的轰鸣声已经响彻整个云霄。从时冰和赖囯峒的脚下爆发出可怕的力量,瞬间将两人击飞,一条巨大的金色影子冲上天空,四周响起如龙吟般的吼声,苍茫而阴沉的天空中金光弥漫。
“龙!我操!”
胖子、洛邛和钟勇都看呆了。
“催龙法,我师兄当年把这看门绝技都教给你了,我竟然不知道!”
韩前辈满面吃惊。
“哈哈,是催龙法!不过不是于老头子传给我的,是我偷学的,他每次都去后山深潭旁边修炼,而我偷师了整整三年才摸清楚了整套催龙法的脉络。怪只能怪他自己笨,而我太聪明了!”
韫俍回头,骄傲地说道。
“前辈,什么是催龙法?”
洛邛惊讶地问道。
“龙气走地,催龙法是以符纸埋在龙气路过之处,再以秘法定住龙气,龙气会距离挣扎,破土而出。那一瞬间的冲击力非常强劲,百倍于娄火这等邪术!乃是我师兄不轻易外传的最高深法术!”
金线灵光阵也在催龙法下被破,时冰躺在地上,口吐鲜血,面前是一大片碎裂的冰墙,纵然在危难关头做了自保的手段,可还是丧失了战斗力。
赖囯峒躺在他身边不远处,身上受伤更重,趴在地上竟然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领导!”
时冰激动地喊道,爬过去伸手探了探赖囯峒的脉搏,发现还有气息和脉搏后才稍微放下心。
“真是好领导,为了救你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真该给他个旌旗。”
韫俍冷笑连连,手上邪火又现,环顾四周,面容冷酷,傲慢地说道:“那现在我们来看看谁是第一个该死的。还是你们领导吧,毕竟他对我的威胁最大。”
时冰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寒气环绕,纵然站稳都有些困难,可还是满脸坚毅,喝道:“只要我还站着,你就不能动他一根毫毛!”
“滚开,小子!”
韫俍脸色一变,甩出邪火,绿色的火球直冲时冰而去,时冰勉强化冰而出,却被火球打了个粉碎,火焰在其胸口爆炸,将时冰给打飞了出去。
“今日,谁能拦我!哈哈……”
韫俍猖狂地大笑起来,一步步走到了赖囯峒面前,伸手抓住赖囯峒的头发,火球在另一只手上凝聚,正要拍下,就在这一刻四周包围着花园的困龙积水阵忽然震动起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从树林外传来。
两道金色的光线从树林外划破长空而来,韫俍面色微微一怔,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手上的火球向前拍出,爆炸后金线被震碎,黑烟之中一个身影快速地冲了过来,以惊人的速度冲破黑烟,刹那间出现在了韫俍的面前。
“是你!”
韫俍吃惊的说道,但回答他的却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拳头,重击在下巴,韫俍身体被打的往后连滚好几圈,面容立刻变的狰狞起来,站起身吐掉嘴边的血沫喝道:“送死来了吗?小子!”
火焰的双手,背负着即将降临的死亡,站在崩溃的土地上。
仰起头,眼中是无悔的坚定!
“是来给你送行的!”
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我倔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