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收回火把,举到头顶向上方摆动着观察,观察了许久,然后又用他手里的铁钎猛烈地凿击了几下面前的石壁,然后叹息了一声:
“唉,这陷坑太深了,而且四周的石壁都经过了打磨,异常光滑,石质又异常坚硬,就是想向石壁上打岩钉都很难。”
他又向缝隙里一指:“不过,这地震产生的裂缝很宽,侧身钻在里面通过不成问题,而且因为是天然形成的断裂,所以两侧的壁面没那么光滑,有些垂直于立面的横向断茬能踏上脚,而且依托这些断茬也方便打岩钉。所以我看不如我们顺这地震裂缝爬过去,看从前面的那些看着像机械的空间找到穿过去的路,实在找不到,再返回来研究向上逃出去也行啊。你们看呢?”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白云飞不由得说了一句:“感谢这条地震带啊,不然我们想出去还真难了,这条地震带帮我们打通了两处陷阱间的阻断,我们可省了太多事了。”
说着,他便从背囊里掏出岩钉和手锤,偿试着向地缝里迈出了第一步,在踏在断茬处的岩石时提醒道:“一定要小心,这裂缝深不见底,虽然向下很深后可能会变窄,窄到一定程度后,即便掉下去,也会卡在那,便再也掉不下去了,但是估计想上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慎重起见,白云飞决定还是要隔三差五地钉几个岩钉,然后每人截一段登山绳,拴在腰上,在双脚蹬着两侧的壁面向前行动时,尽量把绳子挂在他在前面钉下的岩钉上,防止一不小心掉下去时,也好能有个保护。
就这样,缓慢而艰难地顺着地震生成的地下裂缝向前方那个机械区域行去。
其间也发生过几次惊险的脚踩空的险情,但好在白云飞的提议被大家采纳后,防范掉落的作用较好,没人因失误掉到地缝下的深渊里。
待众人都逐步离开这危险却又捷径的地缝,来到那片看着像机械的空间内时,不由得连连感叹。
最后一个从地震生成的地下裂缝里出来的是鲁武阳,他出来时大家都趴在缝外空间内的机械上,不敢轻举妄动。
鲁武阳也缓慢地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这个庞大机械群里的一条“分枝”,趴了上去。
他的重量立刻压在这条充满锈迹和霉味的机械部件上,让这附近的所有连接部件都“嘎吱吱”地响动起来,好在时间是最好的利器,千年来的腐蚀和风、水浸染,已经让这些机械腐朽和哑火,哪还能有当年的灵活和霸道?
但即便如此,仍是让看到大家在这些机械臂上趴着不动而不解的鲁武阳,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这样乖巧了。
这个由青铜打造的部件组合起来的繁复、庞大的机械,人在其间越动,就越危
险!很有可能一挣扎就引动整个机械运转起来。
这个毫无外力驱动,只靠触发的力量就能运行起来的“动平衡”一般的庞大机械,越动,给它的驱动力就越大,人要是掉在里边,就越容易被运转起来的机械给绞成肉泥!
不仅对机械有研究的鲁武阳看明白了这个原理,在前面先出来的大家也早已看清这个状况,所以大家趴上青铜的机械构件后,没人敢轻举妄动,都屏声静气一动不动地趴好,抬头紧张地观察着。
这个庞大的机械群,就如同一层又一层的筛箩组装在了一起,繁密而紧凑。
正当大家心里忐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行动时,就见自从这鲁武阳趴上来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大家加在一起的重量,终于让本已锈蚀严重,运转不灵活的庞大机械转动了起来。
“不好!”白云飞慌忙后仰,反手扒住身后裂缝口处的石壁断茬,着急地大叫:“快,大家快攀住石壁,不然我们的重量会把我们给沉到绞盘里,我们全都得死!”
众人听到他的喊叫,急忙照着他说的做,但一时间无法及时转身,或者即使伸手攀身后的裂缝石壁了,但没抓到能搭住手的地方,身体仍是在随着“咔咔”作响的机械部件在向下坠。
此时众人的腿、胸和其它部位,都有了绞盘的各部位部件互相绞压所带来的疼痛感,再不止住继续运转的势头,大家立刻就会血溅当场,绞成肉泥!
好在此时扭回身的白云飞把他的铁钎迅猛、快速的在石壁上划着,终于插到了一条狭小的衍生裂缝里,他一边用一只手全力拉着铁钎拖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用另一条胳膊死命地扳着青铜机械构件向上提,同时憋得面孔扭曲,费力地喊出来:“大牛,快帮我拉住这铁钎!”
牛钢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了白云飞插在石缝里的铁钎,便伸手来拉,有一只手先他握住,却原来是王子铭的手。
于是三个人用力拉住这铁钎的同时,也同时向上抬下沉的青铜机械构件,终于阻住了下沉的趁势,而这时其他人也纷纷在大裂缝附近的石壁上找到了断茬,或者细小的裂缝,用手抠着,用力提拉青铜机械构件,终于将这庞大、繁复的机械给提升回原来状态。
“他娘哩!这是要给咱们绞成肉馅包肉包子哩。”苏老鬼惊得大呼小叫,一见暂时没了危险,便开始咒骂起来。
韩德邦本来在刚才的险情中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脚哆嗦着直觉得发麻、发软,现在这止住继续运转的势头后,整个庞大的机械群开始渐渐安静下来,他才连连地急促喘息起来,口吃地语无伦次起来:
“肉......肉包子?你..
....就你那酸肉......喂狗都被嫌弃......你、你卖给谁?阎王爷吗?......我、我擦!这古代人是不是有病?弄这......么大的绞肉机,这尼玛......喂鲸鱼?呼呼......”
大家都能同时用力后,白云飞终于不再那么艰难,能缓过来一口气,一阵剧烈的喘息后,他惊疑地回头观瞧眼前几乎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的庞大机械,但火把光线明灭不定,而且这大家称之为“绞肉机”的神秘青铜机械,不仅繁复,还巨大,难以一眼全部看清。
但经过左右详细观瞧后,白云飞发现这些构成一部繁复机械的各个部件,互相搭配的同时,还有一些镶嵌在石壁内,应该是作为支撑和固定的着力点,越向内部,部件越单薄一些,但却足以轻松地绞碎任何生物的骨骼和血肉,这些泛着古老青铜特有光泽的锈蚀青铜部件,虽然没有一个面是锋利的,但光是靠棱角和硬度的碾压,就足以致命。
“云飞,快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抓......不住了。”这是李玉兰的声音。
“大家先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有办法了!”白云飞急忙撒开自己拉铁钎的手,将拴在腰上的那段登山绳系到一个横向的青铜构件上,然后攀着这条构件,将绳子的另一端用手牵引着,伸到纷乱的构件群里去,挑选了一个方向一致的横向构件,系牢,把这两个构件紧紧地拴在一起。
然后白云飞向大家说道:“不要急,大家按我说的名字的顺序来,把你们腰上的那段登山绳系上一个青铜构件,然后拴到运转时和这个构件相反方向运转的构件上,拉住它们不再反向运行,这个大家伙肯定就运行不了了。”
白云飞说完,便开始念名字,然后告诉大家,谁拴好了登山绳,谁告之一声,下一个人才好松开拉拽的手,快速捆扎两个青铜构件。
经过白云飞这一番安排,大家从牛钢开始,依次松开手,从腰上解开绳子,系到青铜构件上,再捆绑另一个青铜构件,如此依次操作下来,最后当大家都松开手后,虽然大家都还站在或趴在那些青铜构件上,但这个原本已经“嘎吱吱”运转的庞大机械,此时已经悄无声息,静静地像大家未趴上前一样,完全沉寂下来。
白云飞趴在他身下的青铜机械构件上,用脚使劲向脚下所蹬着的另一根横向的青铜机械构件跺了跺脚,想就此检查一下看大家捆绑后的巨大绞盘是否还能运转。
他接连用力的跺了好几脚,仍是毫无反应,这才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随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了声:“暂时没事了。”大家才将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云飞这办
法好,好样的云飞,每到危急关头,总是你能找出应急的方法。”曹龙轩又毫不吝啬地夸赞了白云飞一番。
“哪里哪里。”白云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挥着快要燃尽的火把向繁密的绞盘里伸着,将一定范围内照得灯火通明。
“依我看,咱们应该攀着这些密实的青铜大架子,先向上爬,上面的密度小,而且间隙也大,我们从上方爬到对面去,看样子,虽然对面现在还看不清,火把光照不到那里,但我猜测,这么大的地震,既然这个巨大绞肉机的这边石壁都给震开了,那面也不会幸免,只要缝隙够宽,我们就能按刚才的办法过去。”
白云飞说完,并认为他观察得相对确实后,便又从背囊里掏出一支火把,引燃,将快要燃尽的火把,插在脚踩着的这根横向的青铜机械构件前的三岔位置处,让它将光明散发到最终。
白云飞举着新点燃的火把,开始按他说的向上攀爬而上,但背在身后的背囊严重阻碍在狭窄的青铜机械构件与石壁间通行,他用火把照亮发现,上方有的狭窄地方,甚至连一个人都不一定能通过去,好在这些青铜构件间纵横交错,全是缝隙。
于是他索性将背囊立着扛在肩上,一手擎着火把,手脚并用,开始向上攀爬而上。
由于青铜构件与石壁间,青铜构件与青铜构件间,所有的缝隙都很狭窄,艰难地向上攀爬一段时间后,终于无法再向上攀爬,借着火把的光亮向上仰望,已经能够依稀看到最上方严密的石板,这些巨大的青石板整齐地码在一起,像井盖一样盖在了这个巨大的绞肉机空间上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