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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193,君子动口不动手
    辛夷看着那一堆被洒了药粉的衣衫,忽然没有了气氛,就是有些莫名的想笑。

    萧元祐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重重的一握,随后放开。

    辛夷转头,她知道五哥的意思,可五哥不是甘于平庸的人,虽然他曾经说过,种田能种的不平庸那也是本事。

    这句话,看似在安慰辛夷的,其实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萧五郎绝对不是一个甘于逍遥山水的人。

    对于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给与家人荣华富贵,不过是他们成就的一种体现,是他们追逐事业的附加值,他们爱权利,就如同女人爱打扮一眼,大多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

    “五哥。”辛夷轻声道,“你不用愧疚,我们不存在谁连累了谁。”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从她被师父送回辛家开始,就已经是不可能抽身于这些事情。

    能够碰到五哥,能够和他并肩而行,已经是最美好的事情。

    人生怎么可能只有美好,没有风雨?

    这些事情,她早就想到了,从来皇室的倾轧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可能是一个随便的念头起了就动手,往往都是多年的蛰伏,最后一击而中。

    四皇子能够在那么多年前就开始为将来铺路,只能说他是有必胜的决心,他不会有任何的道德底线和操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赢!

    黄大人一伙能够站队到四皇子的阵营里,必然是有不小的期许,至于怀王这里。

    现在可以看出,怀王的目的不单纯,可有没有和四皇子合谋,那就有待查证了。

    眼前,需要查的是,善堂的妇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药粉,这和县必然是有怀王府的暗桩,这个暗桩是一个还是两个?甚至更多?又是埋在谁的府中?他们是如何联系的?

    *

    三阳郡,吹来的秋风里已然微带凉意,室外落叶纷纷,快到午时的阳光耀白刺眼。

    青禾巷口的青石板路上,白墙灰瓦,一袭青衫布袍的青年人手中牵着那匹名唤老牛的白马,正看着前方的老熟人……李红。

    屋子边上一株大树,枯叶落下,阳光斑驳地落在他身上,脸上,将一张俊美的容颜映的格外出尘。

    燕无名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思考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他只是让绿豆去找间屋舍,虽说他出生在世家高门里,高床软枕,呼奴唤婢的长大,只是他如今是个落魄的书生,又哪里可能住上高大的朱门屋舍?

    没想到,绿豆竟然找了这么处好宅子。

    李红同样是手牵着那匹名叫小青的黑驴。

    “公子……这么巧……”李红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燕无名手中拿着片枯叶,转了转叶柄,一脸平静,眼底无人,

    “我家在里,你家在外,不巧……”

    李红,“……”

    很熟悉的对话!

    她觉得她消失不见许久的那个小人,又在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

    可眼前这位是京城的贵公子,她惹不起!

    李红赶着去铺子里,反正招呼已经打过了,京城的贵公子她又不是没见过,如萧大人那样的可真真是风光霁月。

    眼前这个……切,不说也罢了。

    李红骑着她的小青,慢悠悠的往前走,本来她还想让高头大马先行的,现在……呵呵呵,哪里来的傻马,在后头等着。

    李红拉着小青的绳子,慢悠悠的,不时的摸一摸它的脑袋,仿佛在说,乖乖,走慢些。

    小青甩了甩尾巴,三步一停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的还在墙角边闻一闻。

    后头传来轻嗤声。

    李红有些窒息,回头看了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后头青衫公子燕无名家的老牛同样在墙角边闻了闻。

    李红啧啧惊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驴一马,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出了青禾巷,再往前走一条街,就到了李红的小店所在。

    李红回家拿东西,小梅在店里看着,见到李红回来,连忙上来牵驴,那小毛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肯回后头栓着,把个小梅弄得面红耳赤的。

    李红瞧着心疼,摸了摸小毛驴的耳朵,笑道,

    “小三,你先进去,来日方长。”

    小梅握着绳子,古怪地道,

    “姑娘,咱们家小青什么时候改成叫小三了?”

    “小三多好听啊,我瞧着它到咱们家前,一定还有个哥哥,叫大三。”

    小毛驴小青,不,小三仿佛听懂了自家主人的话,噌了噌李红的手心,乖顺的跟着小梅去了后头的窝棚。

    小梅虽然不明白为何改名字,可她觉得自家姑娘那就是最厉害的,要不然她怎么命名脱了籍还跟在姑娘身后呢?

    没看短短时间,姑娘就从一个小吃食摊子到开了一爿小店么。

    她家姑娘就是厉害,连小青,不,小三从前有哥哥都知道!

    燕无名在李记门前下了马,看着小丫鬟把那小黑驴给牵了进去,想了想,把老牛给栓在门前的大树下,抬脚朝李记走了进去。

    燕无名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李红站在柜台前翻着什么。

    他随意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正要抬手说什么,就见外头进来一伙人,打头的那个就是之前盯梢他的两个学子之一,名叫明正生。

    明正生见到燕无名,一脸惊诧的样子,上前打招呼,“严公子,没想到你竟然也在此。许久不曾见到你,还以为你已经回老家去了。”

    燕无名笑着点头,一脸寒暄,“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看着北地的风光不错,听说冬日尤其震撼,是以想等见识到北地的磅礴再回老家。”

    明正生碰到他是巧合还是刻意,无需考究,不过他这个游历的严公子身份还是要继续下去。

    明正生一行四人,四方桌正好一人一个位置,燕无名也没处安桌,不过他并不在意。

    倒是明正生一脸的歉意,想要坐在燕无名这桌,但被拒绝了。

    “啧……这本话本里说的人很是熟悉……”明正生同行的书生正翻着一本线装书,一边翻,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不就是说的是赵……四公子吗?”有一个书生压低了些声音接道。

    燕无名提茶壶的手顿了顿,垂眸将杯子里的茶水给续满。

    明正生乃是怀王一系的,自然不愿意赵天然名声有什么损害,自然是要为赵天然说话,

    “这哪里是赵公子么,大家可不要胡乱传谣言,如今正是办进京赶考各种文书的时候,可别到时候……”

    明正生说到赶考文书,既是提醒,也是用怀王府施压,让大家闭上嘴。

    有那听懂沉默不语的,也有那不畏惧强权的,就有个白面书生道,

    “有意思,这大概是前些日子那位公子太过出头,枪打出头鸟,得罪了一同进京赶考的士子了吧。有意思,我可真想会一会这个未来的同年……”

    燕无名本来进来就是想问李红关于那话本的事情,但想想那流传话本的内容,他又觉得有点不好开口。

    更何况,那个赵四也确实品行有缺,得这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只是端着茶盏在慢慢的喝着粗茶,听着后面那桌士子的各种谈论和辩驳声。

    柜台上,李红确实是在看米姑娘写的话本。

    米姑娘能够偷偷的从家中跑出来,虽说狼狈是狼狈了一些,可身上流着商家的血脉是不容辩驳的。

    她这些日子,不仅仅写了故事,还找到了刻印的地方,还有卖话本的铺子,请人代卖该怎么说之类的。

    这些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的,这些事情,当然也罢米姑娘从自艾自怨的泥沼里拔了出来。

    她不仅仅送了刻印好的书籍过来,还送了信过来的,是告别的信。

    李红觉得,挺好的,一个小娘子,还是回家的最好。

    再看那几篇话本子。

    总的来说,米姑娘的悟性太好了,写的真是……啧啧……

    同时,她在信里还说,在离开北地的时候,找了说书的人,准备在北地各处把这个故事放在酒楼各处去说一说……

    可真是举一反三的好姑娘,写传奇话本子不够,还要让说书先生来说一说……

    李红抬头看看店里,这会也没有多少人在,她将米姑娘送来的书和信小心的放到匣子里,放好,出了柜台,往后门去了。

    燕无名一直关注李红的动静,见她刚才时不时的笑一笑,放下茶盏,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出了门,牵着老牛走了。

    李红从前头去了后门和小梅还有小伙计招呼了一声,就去了窝棚牵着刚刚改名为小三的小黑驴出门往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而去。

    她进了一家这个时辰有说书先生说书的酒楼,她还没开口说要一个雅间,小二就很机灵的带着她上了三楼的一间雅室。

    李红推开门的时候,一下子就见到里头正靠在窗边,穿着青色的布袍的男子。

    李红,“……”

    然后就见李红条件反射般的退了出去,

    燕无名慢悠悠的转身,就见到李红这个动作,就好像避之如蛇蝎般。

    他没骨头一样的靠在窗边,慢悠悠的道,

    “怎么,李姑娘见到我激动的脚都站不稳么?”

    啥玩意?李红这不是第一次听到燕无名这样说话了,不过还是控制不住体内乱流的气息。

    “确实很激动!公子何日登门来求娶?聘礼不用多,十万八万两黄金就够了,再多我也不嫌弃……”

    燕无名深深地看了李红一眼,直把李红看的心中发毛,这才慢悠悠的挪开目光,随后站直没骨头一样的身子,走到桌边。

    李红,“……”

    这是恼羞成怒,要打她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若动手我绝对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