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近,但门口好似有道屏障,让我走不过去,“南先生!您到底怎么了!!”
他慢慢的回过头看我,眼里是深深的无力,我满脸的着急,心里好似明了:“是那个黑巫师害的你吗!!是不是他!”
“龙……”
他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看着我,嘴角居然渐渐的牵起了一丝欣慰,我听懂了,他再叫我的名字,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我来了吗?
“南先生!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害的你!!”
他轻轻的点头,仍旧站在那里看着我,直到我脚下再次一空——
“娇龙,娇龙……”
眼睛再次睁开,直接就对上了宗宝满是担心的眼:“娇龙,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
我伸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我睡了多久。”
“马上要到曼谷了,我也睡着了,但是感觉你一直动,睁开眼才发现那是闭着眼睛的,做梦了吧。”
我木木的摇头:“南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你不是说他出事儿了吗。”
我略带颤抖的吐出一口长气:“南先生应该是因为黑巫师而惹到的麻烦……该死的,可是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说话声音差不多,我没法确定是不是一个人……”我是被指引而来,难道,南先生是要我来给他报仇的?
“什么一个人,黑巫师是干啥的啊。”
“不对。”
我并没有听宗宝的话,而是自己在那仍旧不停的想着:“不会是一个人的。”
卓景他妈妈认识的黑巫师不可能对着南先生下手,蒋美媛是他们共同的事主啊,而且那个黑巫师只是养鬼厉害,我们虽然没交过手,但看他对方雪桦的态度就可知一二了,而这个梦里的显然不是一般的,他说出那句我听不懂的话应该是威胁我。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黑巫师,在阴阳师里属于见不得光的存在,还有一点像的就是那种差不多的发音,但应该不是一个人,黑巫师也很多,只能说我见过的太少了。
现在问题来了,我是要去见南先生的,但是在飞机上就被这个黑巫师摆了一道,说白了就是先给我点颜色看看,很显然他是带有某种目的性的,也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否则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他念咒弄到那个空间里,还有南先生,我跟他之间是有屏障的,这种梦,我太知道什么意思了,基本上算是应验我一路来的想法了。
……想到这,我汗毛一立,如果南先生点悟与我,他因为这个黑巫师而出了意外,那么此行,就务必要小心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不敢相信,没法消化——
宗宝见我神神叨叨仿若自说自话般的表情便也不再追问,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性格,虽然他跟我一向有聊以及跟文小妮在一起后被她带动的贫了不少,不过宗宝本身的性格还是存在的,他不会追着我问,这也是我认为他身上最大的优点,不然现在一直追着我问到底怎么了,我真的就要炸了。
怎么了,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怎么了,就是干仗吧,你也得让我知道知道对手的真正实力啊,他之前干死过几个人,在某某的比赛上干到过谁,至少心里有个底,最烦以及最恨的就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仿若被窥窃一般的感觉了。
下了飞机后我跟着人流后面往外面走,能看见各种旅行社的人哈欠连天的在举着接人的牌子,我东西很少,香这种东西泰国最不缺了,没来过也知道这国家行情是咋回事儿,而且打火机也不让带上飞机,所以我就身上揣了一包烟,一些长期在老仙儿案台上供奉的备用红纸,包里放着的一把大米,还有朱砂一类的东西,急着过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跟着拉着行李箱一脸兴奋过来旅游的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包简单的都有些寒碜。
我跟着宗宝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四处的看着,主要是看牌,接机的人不认识我,肯定是要写牌子的,我的确是两眼一抹黑,英语都只会蹦单词,更别说卷着舌头说泰语刷谁的卡了,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来人跟卓景是什么关系,是他朋友,还是卓允诚在这边有什么生意认识的人,所以我只能看,一边找着,一边给手机开机。
“娇龙,你看,那个是接咱们的吧!!”
宗宝眼睛尖,没多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写着我名字的纸牌,我连连的点头,心可算是放了放,不禁朝着那个纸牌的方向挥手:“我在这里!”喊完,加快脚步向那边奔去。
拿着纸牌的是个不高的男人,有点黑,长得特别像在电影里看的那种有点连相的泰国人,颧骨高,穿着一身黑色T恤短裤,眼睛不大,倒是很亮,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点阴重。
本着礼貌的原则,我冲他点了一下头:“萨瓦迪卡,你好,我是马娇龙。”
“你好,我是来接你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回道,双手微微的合十算是礼数,会说中文,这点倒是让我挺欣慰的,胳膊微微的往旁边一送:“请跟我来。”
说完,他扔下手里的纸牌,抬脚直接向机场门外走去,宗宝跟在我的身边用胳膊碰了碰我:“挺酷的啊,他怎么没说他跟卓景是什么关系啊。”
我没应声,跟着他往门外走着,走了一会儿宗宝开始小声的念叨:“咱们是不是得先办落地签证啊,不办的话他帮忙办吗,怎么都没个动静啊。”
还是没说话,我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的背身,一摇一晃间我看见他小臂内部的黑色刺青,密密麻麻如蚯蚓一般的爬在上面,是泰国字,我不认识,直到走出大门,夜色浓郁,很热,他可能是感觉到我在打量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张口道:“我的车停的有些远,在那边的停车场。”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一开始机场外面的人和车还是挺多的,但是随着他走了一阵子,人开始渐渐的少了起来,显然是把我们往僻静的地方带,宗宝伸手拉了拉我,小声的道:“娇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啊,这地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他还什么都不说,给咱们俩卖了咱们俩都不知道啊……”
身前那个连名字都没说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倒是应声而停,手往一旁简陋的有些拿不出手的面包车旁送了送:“这就是来接你们的车,上车吧。”
宗宝堆了堆笑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咱们还没好好的打声招呼呢,我叫柳宗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有些粗鲁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生硬的看着我们:“上车。”
宗宝皱着眉看着他:“你手怎么那么黏啊……”说着,把自己的手送到鼻子下闻了闻,当时就干呕上了:“好臭的味道……”
“尸油!!”
事不宜迟,我登时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果然湿黏,仿佛是擦上了精油一般,反手一扭同时拍着他的后背往车上一按:“说,谁让你来的!!!”
男人被我按在车上,转过脸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我没听懂的话,我全身当时一痒,邪咒!!
手上的力道一松,男人看着我继续吐着絮絮的仿若经文一般的咒语,一旁的宗宝当时就直不起腰,“娇龙,我肚子疼……”
我咬紧牙关,虽然没有明火没办法点香,但是天生阴阳现在却可以顶上大用,随即咬破自己的中指,拿出红纸从下往上一抹,喝了一声就拍到男人的头上:“此等把戏也敢吓唬我!说!谁让你来的!!!”
男人如傀儡一般的被我拍到哪里,他木讷的反应一早便告诉我他是被人控制的,看着他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也吐出白沫子一般的东西,我手上没停,红纸由他的额头恶狠狠的划向了脖子,再次厉喝一声:“说!!!”
我就不信那个黑巫师多大的造性,更何况这个黑巫师还敢对南先生出手,所有愤怒都仿若在顷刻间爆发,我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灿烂文化我会怕你!?
男人的眼睛开始变成死灰,上下翻腾了两下后再次精光毕露,对着我忽然高亢了喊了一声什么东西随即弓腿一击,我伸手去挡,但是他却如同开挂一般整个跃起,膝盖直奔我面门而来,尼玛,跟我玩儿泰拳!!
“宗宝!大米!!”
我一边喊着一边连连的退着,要不是我现在没火不能请仙儿我高低把李元霸请上身一个大锤子弄死你!
看着宗宝猫腰打开我们拎着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小袋大米扔过来,我避开他的膝盖同时接住,见他又弓起手肘对我跃起,我胡乱的扯开袋子,用带着血的手指搅合了一下,对着他的面门猛地就扔出去一把:“一米一钉,现你原型!!!”
男人飞起来的身体当时就没了冲力,直挺挺的摔倒地上,我则借势上前,用手指在自己的眉中按一血印,随即按住他的眼皮:“见你背后真身!何等高人!!”
脑子里当时开始闪出画面,案台,裹尸布,尸油,人胎鬼仔,黑色布衣……是黑祭祀,果然阴狠!
咬了咬牙,我再次发力,男人惨叫了一声:“借你的眼,见你身后真人!!”
画面再次闪烁,我看见了一个屋子,在黑巫术的案台前跪坐着的两排男人,每个人都垂着头撸起袖子,一个一袭黑衣的人在给他们纹身,一个弯弯曲曲如蝌蚪文一般的图案,我用力的闭眼,想借着男人的眼看见那个黑斗篷里面的人脸,他的下巴很尖,没有胡子,唇色发白,努力的向上看,只见那个黑布人的的唇角忽然一勾,地上的男人再次抽搐起来,猛地一个大力推开我,连滚带爬的冲着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追!”
我坐在地上大喊了一声,他是被指引着的,跟着他就能逮到他后面的那个人,擒贼擒王不然我就是弄死这个小喽啰都是无济于事的。
宗宝倒是反应迅速,肚子应该是不疼了,挎着我的包就撒丫子就向那个男人追去。
那个男人就跑的像个兔子似得,前方是一个两米高的围墙,他居然徒手几下就就翻了过去,宗宝蹦不过去,只能站在原地等我,“怎么办!”
“蹲!!”
我大声地喊着,宗宝当时会意,直接就抱住头蹲到墙角,我玩命一般的助跑,一脚踏上宗宝的肩膀,胳膊一撑,大腿一跨!!
“娇龙,你怎么了……”
“抽筋了……”
宗宝呆呆的看着挂在墙头上的我:“然后呢,还追吗。”
我一脸痛苦的看着他:“追你大爷,给我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