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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机会
    可就是这么个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儿,却让吴地人心大振,本来剑勇军打出收复吴地的旗号,还有那么些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拱出个吴王来,王旗高竖,瞬间就从叛军升格为王师,本来剑勇军只有吴地百姓的支持,这下子终于有士人和世家认可他们了,甚至是主动来投效,帮着治理地方,或是出谋划策,献粮献银,而李敏这个狗头军师,也终于敢把自己的旗头竖起来,再不猫在赫连楼芳后面装孙子。

    至于这位吴王是怎么获得吴地士人、世家和百姓们一致认可的,那就得问岑焉了。毕竟秦军杀尽吴国皇室的事,天下无人不知,也不是剑勇军随便找个小儿说他是吴皇孙子,就真能取信于人的,关键就是,岑焉出面作保了。

    身为吴国曾经的太子少傅,岑焉在名义上,可以说是皇子师,与吴国皇子们的接触自然多,他出面作保,说这小儿是吴国皇孙,那谁又能说不是。才涮了秦皇一把的岑狂,逮着机会就又涮了秦皇一把。

    赵昊岂能不吐血三升,悔青了肠子,当初就不该为了名声和颜面放了岑焉,早把这王八蛋二愣子剁碎了,也没有今天的事儿。

    其实岑焉也为这事儿拍过桌面,很想对秦皇吼一声他也冤啊,他也是被人算计的,这事儿他不出面能行吗,弟子都让人赚去当狗头军师了,剑勇军造反成功就罢了,一旦失败,他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吧,他还没有白头,不过也快了,早晚得愁白了头。现在李敏为了给剑勇军正名,巴巴的拎了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毛孩子来求他,他能不承认吗?

    当然能,事实上岑焉就没吭过声儿,都是李敏代他发声的,他只是没有出面澄清而已。只是经过“刺秦”一案,天下无人不知李敏是岑焉的弟子,为救师连命都能豁出去,谁会以为李敏是在信口开河啊,李敏一发声,岑焉又没澄清,别人当然就以为这小儿真是吴皇孙子,货真价实了。

    总之,岑焉是真冤,他又不能对外喊冤,就只能去信将顾凤寻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破主意,自家老实孩子肯定想不出来,一定是这小子给出的,沈碧空的弟子,都不是好货。

    顾凤寻:“……”

    他也很冤好不好,这破主意真不是他出的,李敏……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岑焉对他的弟子到底有什么误解?

    总之,这事儿都说不上谁最冤,但最倒霉的,肯定是赵昊了。这边对西楚是久攻不下,那边吴地的形势又一日比一日差,国中文武之争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付赤川又岂是等闲之辈,他为秦国费心费力,却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那群武夫天天变着法子掣肘他不算,连秦皇对他的那丁点儿信任,都一下子没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保,他也要再拼一把,否则,能从秦国全身而退都算他命大,最大的可能是被秦皇迁怒给祭了旗,那才真是冤枉死。

    打战是武臣的事,但后勤少不了文臣的参与,付赤川在秦国混得再不如意,也是百官之首,他要在后勤上动手脚并不算困难,在这种两面作战的时候狠拖了一把后腿,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

    这边攻城呢,结果攻城军械迟迟送不到前线上来,让秦军拿血肉去堆就罢了,他妈的粮饷又误了期,一天吃不上饭,士兵们还能忍,两天吃不上饭,勒勒裤腰带,三天吃不上饭,骑兵们哭着杀马,四天吃不上饭,那就该炸营造反了。

    那边呢,眼瞅着秦军仗着人数优势,把剑勇军围住了,结果正面一冲杀,剑勇军兵甲精良,以一挡十,秦军却破衣锈刀,砍都砍不动剑勇军,人数多又有个屁用,结果被人数远少于己方的剑勇军追着打,死都死得憋屈。

    战事不利,秦皇震怒问责,司马府自然不肯背这锅,矛头直指司空府,付赤川冷笑几声,将熊兵弱,打不过对手就说是文臣的错,难道是指望他们这些文臣上阵杀敌吗?

    比嘴皮子,武将自然不是文臣的对手,被以付赤川为首的文臣们一顿冷嘲热讽,少不得亮起拳头,秦国朝堂上,转眼就上演一出文武大战,自然是文臣吃了大亏,到下回大朝会的时候,秦国朝堂直接空了一半儿,文臣都在府里养伤呢,不能上朝了。

    赵昊这回是真的气吐了血,最后下旨申饬了领头打架的几个武将,才算是把文臣们的心给挽了回来,但武将们这回却又伤了心,自此之后,除了对赵昊这个皇帝面服心不服之外,对文臣们却是掐得更天昏地暗了,大有文武不两立之势。

    当暗桩们把秦国的情报传回西楚后,顾凤寻又看到了机会,暗里找了韩察,道:“令尹大人与付司空交情如何?”

    聪明人一开口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韩察当场就一摸胡子,笑道:“顾寺卿是想让本官策反付司空不成?”

    顾凤寻眯了眯眼,道:“那倒不敢想,自古忠臣不事二主,秦皇待付司空也不差了,当初可是三顾茅庐才请出来的,只冲这一点,付司空也不能背叛秦皇。”

    人都是要脸的,文人犹甚,付赤川再心有不甘,也不敢背上叛主之名,吊也得吊死在秦皇这颗树上。

    韩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策反付赤川不过是句调侃,于是便又道:“那么顾寺卿的意思是?”

    “下官的意思是,若令尹大人与付司空交情不差,便该写封信安慰安慰他,下官可是听说,秦国文武争斗厉害,付司空可是吃了不少委屈啊。”顾凤寻笑眯眯的道。

    韩察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道:“你这是挑事儿不嫌事儿大啊。”

    安慰个鬼,分明就是挑拨离间,用韩察如今的大权在握和志得意满,去挑动付赤川那颗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野心,付赤川越不甘心,秦国的文武之争就会斗得越厉害,都不必他们去策反付赤川,付赤川自己就会拼命的拖秦国后腿,这一招,可比直接策反他要有效多了。

    顾凤寻什么时候嫌事儿大过,只可惜他现在不是沈碧空了,不然他以沈碧空的名义写这么一封信,对付赤川的刺激才大呢。不过韩察和付赤川年纪相近,在稷下学宫求学时,应该是打过交道的,而且他又不像岑焉那样一副臭脾气,韩察的脾气可要好多了,说八面玲珑可能夸张了点,但长袖善舞绝对当得起,所以这事儿来找韩察,绝对不会错。

    “本官与付司空倒确实是有几分交情,按说他眼下的处境,本官去信安慰他几句,确也不为过,只是立场不同,难免会给人以落井下石的印象,像本官这样清白的人,无端端的落个名声有瑕,也太不合适了。”

    韩察一本正经的为难着,其实就是在跟顾凤寻要好处。他被顾凤寻坑了几回,背了多少黑锅,这回要一次讨回本来,不然,他也冤得很呢。

    “令尹大人此言差矣,像您这样提携后辈、关爱同门的圣人,名声何处有瑕?若有人因为您写了封劝慰的信,就以为您是落井下石,那也是旁人心胸狭隘。”顾凤寻挑了挑眉角,一脸的似笑非笑。

    韩察听了直抽嘴角,按顾凤寻这话的意思,他担心自己名声有瑕,那就是他心胸狭隘了。

    “顾寺卿,恕本官直言,你这样干,没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