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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百六十章 亲征
    “我们还有十万越军。”

    朝会后,凌寒把韩察和林阁老召入了弘文阁,明确的表示,他要启用越军。西楚不是真的无军可调,有这十万越军支援第三关,从兵力上西楚就能完全压制住犯境的楚军,胜算大增。

    只是这十万越军,若要调度,有些阻力罢了。

    最大的阻力有两处,一个是信任度的问题,西楚上下,对越军都不够信任,宁可让他们闲散着,也轻易不想调用,毕竟越地归楚的时间还短,天知道这些越军会不会临阵反戈,要不是这一年来西楚发生的事情太多,没顾得上他们,郑侯早就计划把这十万越军给打散,重新整编了。

    还有一个则是指挥问题,这十万越军是谢谨言的心腹嫡系,谢谨言不在,他们肯不肯听令还得另说,万一出工不出力,反而坏事。若是途中生变,对此时的西楚就是雪上加霜。

    至于粮饷辎重,在两大阻力面前,反而只能算是小问题了。

    所以当凌寒说出这句话时,林阁老当场脸色一凛,力阻道:“陛下,万万不可。”

    “朕意已决。”凌寒沉着脸,压根儿就不想听林阁老后面的理由,这是他登基后,第二次乾纲独断,不容反对。

    韩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大略能体会到皇帝的意思,虽然还是认为皇帝是又任性了,但十万越军是极强的战力,就这么白养着,也确实可惜。

    “不知陛下可有领军的人选?若说能让这十万越军听命的人,非紫衣侯莫属,只是自遇刺后,紫衣侯一直深居简出,外间都传他伤了根基,只怕再不能上阵杀敌。”

    要启用十万越军可以,但领军之人,绝对不能是谢谨言。这是韩察的底线,也是朝臣的底线,眼下的局势,只能求稳,绝对没几个愿意去冒风险。

    林阁老本还要再劝,但一听韩察的话,就笑呵呵的捋着胡子不说话了。

    开玩笑,越军是好指挥的吗,没有谢谨言,这群悍卒肯听谁的,自从谢谨言交出兵权后,派过去安置越军的将领已经连换了三个,至今也不过是让他们闲散着不闹事而已,指挥他们出战根本不可能,否则,郑侯就算再腾不出手来,也早就想法子打散他们了。

    皇帝寻不到合适的领军人选,最后还不是得听朝臣的,与秦修好,从楚秦边境调兵,这才是目下最好的法子。

    凌寒的目光缓缓扫过韩察和林阁老,不着痕迹的撇了一下嘴角,道:“不知二位顾命可有人选?”

    林阁老稽手道:“老臣不通兵事。”一推二五六。

    韩察亦道:“只怕除了郑侯亲自出马领军,无人能服众。”这话白说,郑侯若有办法,早就收编了越军。再者,郑侯眼下已在抗敌,又哪可能跑回来领军。

    “既然如此……”凌寒站起身,目色深沉,“唯有朕御驾亲征了,由朕领军,想来无人敢有不服。”

    卧槽!

    韩察和林阁老面面相觑,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他们错了,真的错了,本以为这回皇帝纵然任性,也翻不出天来,可万没料到,皇帝他不翻天,他直接掀桌子,历朝历代,哪有皇帝这么玩儿的,不按牌理出招啊。

    真让凌寒御驾亲征,那西楚群臣就得集体跳河。

    “陛下三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不带这样的,真不带这样的,从来没有皇帝可以任性到这个地步,御驾亲征又不是出城围猎,哪是轻易能成行的。

    林阁老有了涕泪纵横的冲动,韩察想去撞墙,原来,他们真的还太不了解皇帝了,以为早就摸清了皇帝的脾气,结果,错得离谱。

    “眼下国中人心浮动,各处皆不安稳,朕御驾亲征,亦可安定人心,提升士气,此事就这么定了,一应出征事宜,就拜托二位顾命费心安排。”

    说完,凌寒就大步走出弘文阁,往含光殿去了,任韩察和林阁老在身后连声喊“陛下陛下”,也不回头。

    “咱们这位陛下啊……”

    林阁老一双老迈的腿追不上凌寒的脚步,只能喘着气扶着廊柱,对着韩察苦笑,摊上这么一位皇帝,他都想告老了,还是顾舍人得说得对,他得服老啊,折腾不起,尤其是经不起皇帝这样任性的折腾。

    韩察同样苦笑,半晌,长叹了一口气,道:“阁老,咱们去晋王府拜访一下谢侯爷吧。”

    林阁老吃惊道:“难道你真打算让紫衣侯领军?”

    韩察无奈的看了看天,道:“不然呢,阁老真想由着陛下御驾亲征?”

    摊上这么一位任性的皇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要么跟着任性,要么,就只能认命了。

    林阁老咂摸了半晌,一拍大腿,骂道:“他娘的,陛下使的好一手以退为进。”

    明摆着就是打算启用紫衣侯了,但也知道朝中不会答应,干脆,就让臣子们在他和紫衣侯之中选一个。等等,这好像不叫以退为进,这根本就以进为进吧,不对,是以进为退,不对不对,他娘的,绕糊涂了。

    二选一,这还用选吗?还用选吗?还用选吗?以林阁老的涵养,都气得一脑门子的糊涂帐,只能骂娘了。

    看着林阁老从恍然大悟到咬牙切齿的扭曲表情,韩察的苦笑差点儿变成了真笑。

    可惜,虽然二位顾命被逼得不得不去拜访紫衣侯,却在晋王府吃了闭门羹,那位年少的晋王殿下压根儿就不搭理二位顾命,做人质做得十分嚣张,吃准了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西楚就没人能奈何他,至于紫衣侯,据说是旧伤复发,躺在床上去了半条命,见不了客。

    顾命大人们铩羽而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凌寒的耳中,他这会儿正舒舒服服的倚在辰光殿内室的榻上,学着顾凤寻素日那样,临着窗,手里握着一只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顺带还能欣赏到窗外的美景。这个时节,触目所及,已经不见丝毫绿意,但辰光殿外种的是银杏,一入秋便满目金黄,随着天气渐寒,又落得遍地金。顾凤寻喜欢这遍地的金,从来不让宫人清扫,时间久了,就堆得厚厚一层,阳光洒下时,温暖又夺目。

    “是不是该把谢谨言也召回来了,把他放在秦都,大材小用啊。”

    自从把范九斤成功的撬到手之后,凌寒就把目光放到了谢谨言的身上。不,准确的说,是自从拒绝了郑侯与秦修好的建议之后,凌寒就在考虑两面作战的可能性,而紫衣侯身为统军大将,还有闲置的十万越军,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考量里,在凌寒看来,越人还是越军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能不能为他所用。

    越地是主动来归西楚的,若是这样他都不敢任用越人,启用越军,又如何能让越人真正归心于西楚。越国夫人虽然暂时稳住了越地的局面,但越地和西楚的隔阂却依然存在,他身为西楚皇,必然是要主动踏出这一步以表达他对越地与西楚一视同仁,而这一次楚国大军压境,就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韩察和林阁老以为他单纯的只是任性,不愿意与秦国修好,那是小看了他。作为西楚皇,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是要对西楚最有利的,与秦修好虽然能得暂时之利,但让越地彻底归心,融入西楚,才是真正的长远之利。

    顾凤寻正在配药,别的事情凌寒都不让他做,他闲着无事,也只能琢磨琢磨药方了,前方开战,金创药的用量极大,他原本给过凌寒一张止血消肿、收敛伤口效果极佳的药方,可惜用药太过珍贵,不宜推而广之,所以他打算试试能不能研制出效果好但用药寻常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