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一夜,除了中途加了次油真是片刻为歇,罗洛北知道我着急,一路都开的很快,直到车子开到莫河地界,他才算是吐出口气,:“回来了,别担心。”
我困急眼眯了两悠,天亮时,便看到了熟悉的景致,对罗洛北,也是满心的感激,“一会儿到了镇子你就赶紧回家,先睡一觉。”
“精卫,我先陪你看看仙婆奶和三叔的情况,确定没事了我再走。”
“不用!”
我摆摆手,“你必须赶紧回家睡觉,再这么熬身体就会出问题的!”
一宿而已,愣是造的他胡子拉碴!
罗洛北也没跟我执拗,点了下头,“那成,我先回家,下午我再来找你有事儿,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
谁能想到,曾经最不熟悉的的人,走了一圈,居然一起回到了原处。
到镇子里时已经上午,镇上民不多,仍旧跟我离开时一样,生活的闲散舒适。
远远的,一看到大奶奶家熟悉的店门,我眼睛就酸,“到了,真到家了。”
店门没开,周围也没啥闲逛的邻居,罗洛北的车子停稳,先是帮我把行李箱拿了下来,我上前拽了一下店门,没锁,轻手轻脚的进去,我拽着行李箱和几盒保健品放到一边就要上楼,转头看到罗洛北,无声的让他赶紧回家!
“我先上楼看看。”
罗洛北纳闷儿,声问我,“精卫,你怎么神神秘秘的。”
“嘘”
我还在声的提醒他,“我想看看大奶奶的真实情况,你先回去”
讲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神神秘秘得!
像是以前中午放学,我总喜欢偷偷摸摸的上楼,在溜溜门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看到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
因为很多事,大奶奶总喜欢瞒着我!
而偏偏,我又是个好信儿的人!
“好。”
罗洛北很暖心的点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应了声,看他出门就蹑手蹑脚的上楼,店里一点都没变,连样品的纸人还是那些。
但此刻,我没情绪唏嘘,心都揪揪成了一团!
直奔二楼,刚到了大奶奶门前我就听到了咳嗦声,心下一紧,这情景,怎么跟曾经的一个中午那么相似!
偷听,咳嗦,然后不敢想了!
“老三啊楼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啊”
我捂住嘴,靠在门边儿不敢发声,大奶奶,是我回来了。
“没有吧,有人就喊了来黑姑姑,您先把药喝了”
“好咳咳咳!!”
“哎!心!”
我手上攥拳,听到大奶奶呛咳的声音好悬没冲进去!
怎么搞的!
“黑姑姑,慢点您慢点好多血啊这可怎么办要不,要不去医院看看实病?”
血?
我耳朵用力的贴紧房门,大奶奶吐血了?!!
“没事吐就吐吧,去了医院,就彻底回不来啦老三,我心里有数”
大奶奶声音虚着,“你可一定要瞒住了,别让精卫知道,那孩子容易急”
“我瞒着呢!!”
三叔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丫头那边好像也有啥问题,我还没倒出空去问黑姑姑啊,咱不接这个活就好了啊那玩意儿也太厉害了”
“他厉害个屁。”
大奶奶咳嗦着回道,“也就是我老了,不然,我非灭了他你记着,这活必须要接的,没有接错,自古啊,这正邪就是不两立,搞歪门的,你不能留着他,祸害人啊”
搞歪门?
任心的那颗头?
“那咱也不能把咱自己耽误了啊。”
三叔叹着气,“您这身体怎么办,他们搞偏门的,有仇必报,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昨晚不是打跑一回了吗,再来,还打”
大奶奶低声应着,“老三,你是怕了?”
“我怕个球!”
三叔调着音儿,“我是恨!恨自己弄不过她!黑姑姑,我现在就怕你这身体,要是回头我怎么跟丫头交代!”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大奶奶语气中皆是看开的样子,“我这年纪,有啥可不可惜的老三,以后精卫啊,还得亏你照顾了,这回,我怕是挺不住了,这两天,就赶紧先把仙儿先传给你,你带着接一下,回头,等精卫回来了等她真正的准备好要接了,在传给她千万,别给她压力,那个搞偏门的,要是我走了还没能灭了他,你就出去找找高人千万别留着他祸害人啊”
“黑姑姑!你别这样的话啊!”
三叔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你且得活着呢!我答应精卫了,你咋得都得活到百岁啊!”
“呵呵呵你哭什么哭”
大奶奶还能笑出来,“我这病歪歪的,一把年岁了,遭罪啊,要是走了,你等都差不多了在跟精卫讲”
“那最后一面呢?”
三叔音儿颤着,“您不见丫头啦,不想啊!”
“想,怎么不想。”
大奶奶呼吸沉着,“但你要知道,精卫这丫头苦啊,我这样的,她回来看得还难受那就别看了,别让她”
“大奶奶!!”
我推门就冲了进去!
泪水漫过眼睛,我什么都看不清!
模糊中,我冲到了大奶奶的床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精卫回来啦!!我回来啦!!”
“你你咳咳咳!!”
大奶奶被我惊得连连咳嗦,“你这丫头怎么回来啦!啊?!你怎么回来的!”
“我回来晚了!”
我哭着止不住,用力的抱住她,老太太瘦了太多,一把骨头似得,:“大奶奶,您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谁害的你这样的!您怎么还想瞒着我啊!大奶奶!!”
“丫,丫头?”
三叔也在旁边诧异着,“你咋回来的!啊?咋回就回了?”
“你们干嘛要骗我!!”
我大力的擦了一把眼泪,屋里的药味儿太重,熏得我脑门都疼,“还热伤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是那个搞偏门的!谁害的我大奶奶这样!!”
“丫头啊,你”
“啊!!”
我都要疯了!
在哈市,我听到连隽出那样的话时都能保持一丝冷静,当如今,看着躺着床上的大奶奶,却是彻底崩溃!
怎么能不崩溃?
她的脸白着,身体瘦的抱着都咯,尤其是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洗脸盆,里面都是大奶奶吐出来的血,半盆子,什么人能受得住这么吐血?!
不告诉我!
不让我回来见最后一面!
等着给我通知回来参加葬礼吗?!
“精卫你告诉奶奶你咋回来的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大奶奶挣扎着坐起来,拿过毛巾给我擦了擦眼泪就着急的出口,“到底出了啥事儿,话。”
“我打了一卦。”
我抽搭的张口,“卦象显示您不咋好,有困,我就回来了。”
“不对不对”大奶奶仔细的端详我的脸,“你有心事,告诉奶奶,你是不是发生啥了。”
“我”
我对着大奶奶的眼,哭着就把事情全了,一丝一毫都不想在掩藏!
压在心里,太累了!
“精卫,你是那个连隽,他是要用你的手指做药引?”
大奶奶紧了紧眉头,“他亲口对你的?”
“嗯!”
我吸着鼻子点头,哭的这个狼狈,“我问的很清楚,很清楚我爸,还收了他家的钱,拿那二十万,买了一辆新的出租”
“这个大山!!”
三叔火‘腾’地就起来了,“他是想钱想疯了啊!难怪这辈子没出息的!啥钱都能要啊他!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老三。”
大奶奶抬了抬手,“你现在打电话有什么用?精卫她爸那钱都花完了,那些什么报纸新闻都出完了,别在事后在搞些没用的了。”
“我生气啊!”
三叔瞪着眼,“我就丫头怎么不对劲儿,好端端的那个连隽怎么回事儿!从哪又蹦出来一个药引子!!”
谁知道。
我默默的擦着眼泪,闹了一溜十三招,除了给我自己伤的无力在哈市待下去,剩下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可笑。
闹剧似得。
曲终,人就散了。
“三叔,我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就想回家好好待着”
我正了正神色,看着大奶奶,“大奶奶,我要留在家里,我想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
大奶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扯着我的手,就将我拽到了怀里,抱着我,让我先哭个痛快,“精卫啊,奶对不起你,让你遭罪了。”
“没”
我摇头,靠着她的心口还流着眼泪,开闸了,“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的,我也不后悔出去这一年,如果没有这一年,我不会觉得人心是这么深不可测,我再也不信那些事儿了”
“丫头。”
三叔看着我想安慰什么,半晌,只能叹出口气,嘴里,控制不住的飙出脏话。
“精卫,别这么想,咱遇到每个人,都是缘分。”
大奶奶淡声的着,“不是渡你,就是助你,总归,是要你从中得到些什么,明白些什么的,你的路还很长,要记着,遇事,看淡,用你三叔的话讲,洒脱些,嗯?”
“嗯。”
我抿着唇点头,满嘴的苦涩,:“我知道,所以我告诉自己放下,我想回来,大奶奶,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怕你出事”
“傻孩子,我会有什么事?”
“你还骗我?”
搁门外我听得清楚!
仗着我回来了!
不然呢!
我还能跟谁话去?
谁还能跟我聊这些!
“奶奶年岁大了嘛”
大奶奶给我擦了擦眼泪,“精卫啊,你已经是大人了,奶奶不能一直陪着你的啊。”
“不!你得陪我啊!”
我扯着她的手,“我不同意你有事!你不能离开我!”
“你听话,听咳咳咳!”
话间,大奶奶就又咳嗦上了,我赶忙端过一旁的盆子给她,等血吐完,我看着都傻眼,不敢再过激的话刺激到大奶奶,转头看向三叔,“三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是搞歪门的!”
“这个”
三叔看了虚弱的大奶奶一眼,旋即挥了下手,“算了,你既然回来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你记不记得,之前,我和你通电话时过,可能要接个大活。”
“记得。”
“就是这个活。”
三叔脸色阴沉了几分,“有个叫苏琼的人,你听过吗?”
“哪个苏琼?”
我有些发蒙的看着三叔,“我就知道有个明星叫苏琼,上初中的时候,我还看过她演的电影,港片中也有她的,她那时候留的头发我们班好多女生都模仿,这两年不知道哪去了,好像,是去美国发展了”
三四年前很红的,以前我常常会陪任心去书店买杂志,经常会从一些封面上看到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就是她,她就是黑姑姑的事主。”
“?!”
我诧异着,“大明星?”
“对。”
三叔点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的黑姑姑,就找过来了,现在,人还在距离这较近的星河市修养,你也了,她去啥国外发展,那演艺圈多乱咱就不了,那帮明星有的为了红什么东西都搞,苏琼呢,是被人弄了,下了降头。”
“降头?”
我接茬儿道,“外国人?”
一听到降头之类,首先想到的就是东南亚。
“不是外国人。”
三叔耐着性子跟我着,“这个降头师,是先前就在国内会点偏门,然后去国外又练的这些东西,特别邪性,长期混迹于那所谓的娱乐圈,苏琼被下了降头之后,先是失声,后来去医院检查,发现喉咙里卡主了一枚硬币”
“嗓子里卡了硬币?”
“对,你苏琼会傻到吃那个东西么?”
三叔继续,“但是第一次,她只当是意外,或许是不心,谁知道没过多久,她又不出话,失声,再去检查,又是一枚硬币!”
“”
“几次之后,苏琼发现这个硬币在她体内会自己生长!”
三叔着,拿出一枚用塑料袋包着的硬币给我。“就是这种”
我接过看了看,就是很型的游戏币,五毛钱大,“有多少个?”
三叔哼了一声,“你都想不到的,苏琼发这件事后就又做了一次手术回国,在这个过程中,她查出是谁害的她,也就是演戏那点事儿,她们内部矛盾,具体的,我们没必要问苏琼回国后,就来到这里避世,陆续找了些先生,发现这个降头师很难缠,直到,找到了黑姑姑。”
话间,三叔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鼓囊囊的,装着都是游戏硬币!
“这就是黑姑姑从她体内逼出来的”
我看着那袋子傻眼,“怎么出来的。”
方便面大的袋子,满满一袋。
“吐。”
三叔简明扼要,“吐光后就是这些,前提是那个降头师不能在下,因为降头下完后,只要那边继续,苏琼的体内就还会长”
我懂!
脑子里有东西,降头这个东西和蛊差不多,能被下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可以这么讲,只要降头师的技术到位,那什么都能给下到身体里。
当然,越是没见过的东西,对破降的师父来,越有难度!
“丫头,你知道,要是降头一破,降头师首先就会感应,黑姑姑为了给苏琼去根儿,就用这硬币和这个降头师交上了手,直到现在,还未分出胜负”
三叔顿了顿,看了大奶奶一眼,“不过,黑姑姑的身体,就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
“她是个女的?”
我想起任心的话,:“对不对。”
“嗯,四十多岁,具体真名字不知道,但是交手时听过,这个降头师叫麦真。”
“麦真。”
我咬了咬牙,“三叔,我不懂,这个苏琼既然是个不差钱的大明星,她为什么不找那些有名的先生?”
有专门破降的大师父啊!
术业有专攻不是更好?
“正是因为她是明星,才不敢太过生张。”
三叔沉着气,“就想私下里快点解决,明白了吗?”
“我”
明白什么?
这不是把我大奶奶给坑了么!
老人家身体都什么样了,还给人破这个?
“三叔,我再问一句,这个降头师,是不是都练成了飞头降?”
任心看到的不就是一颗头么!
能到处飞,我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只是当时,不敢太细琢磨!
“嗯!”
三叔眉头一紧,“正是因为她不好对付,所以,才会唉!”
我明白了!
头都能飞出来了还能好对付?
最厉害的一种了!
能人。
我绷着脸想了想,“三叔,我会她!”
“不行!”
三叔直接拒绝,“丫头,你没到那时候!要是冲动了,会吃大亏!这东西可不是儿戏!”
“可”
我刚要来劲儿,大奶奶就拉过我的手,“精卫啊,你的心思奶奶懂,可你现在真的不行鞭子还没打完,你还没接仙儿,没到那时候”
“那现在就接!”
我坚决着,“大奶奶,我既然回来了!就是要踏道的!你在屋里的话我都听到了,不是还想先让三叔接吗,那么麻烦干嘛!我可以的!”
“七鞭子呀。”
“我可以!”
我对着大奶奶就跪倒了床边,“大奶奶,我准备好了!”
屋里刹那的安静——
“丫头,你”
大奶奶抬手打断三叔的话,眼睛直视着我,“要知道,你没机会在断断续续,要是忍不住,明年的鞭子,就没人给你打了”
“我能忍!”
听到这话我就难受上了,“大奶奶,您信我,我可以!”
“黑姑姑,这”
“好!”
大奶奶点头,眼里有光芒闪烁,“那就今晚,精卫,要知道,这是你的选择,你踏道后,就不能在后悔。”
“我不后悔。”
没那美国时间去后悔!
当天下午,我没在打扰大奶奶,而是让她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我跟三叔收拾着拿回来的东西,罗洛北来的时候还聊了一阵,三叔对他的态度明显改观,碍于大奶奶的身体,罗洛北便没有上楼。
本来,我想着再去和任心聊聊,结果一到她家谭美凤就她出门了,“八成是去买杂志去了,一天的,她也不干正事儿,我现在都纳闷儿她这高中咋考上的精卫啊!你咋突然就回来了?啊,也是,你大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是,你咋瘦这么多呢,可得多吃点啊!”
我嗯啊的跟谭美凤以及一众老邻居聊了会儿就回家了。
庆幸的是报道没传回来,不然姐们儿得疯!
给任心去电话,她在外头溜达,但就是不告诉我在哪,不想让我找她的意味儿明显。
我心提着,没法多问什么,怕打草惊蛇,暂时,只能先把她放放,只要她没有啥危险就行。
“精卫,洗澡没?”
“这就去”
折腾了一圈天就黑了,我抓紧时间去冲了个澡,净身,要挨鞭子的事儿没必要跟别人讲,能不能挨住,还两的!
一切准备就绪,我换了一身轻便的干净衣服就到了供奉老仙儿牌位那屋。
跪好,等大奶奶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叔就站在后面的一角,安静的等,不敢催促大奶奶,要不压抑,没可能。
“老三啊,打盆凉水过来”
我听声便激灵了下,没一分钟,三叔就打完水放到我身边,“精卫,你忍着点啊。”
“嗯。”
我默默的呼吸,告诉自己忽略那盆凉水,可后背先前一鞭子的伤疤,又开始隐隐做疼
不怕?
怎么可能!
“准备好了吗?”
大概有一世纪那么漫长的,大奶奶的声音终于把在我背后响起,“祝精卫,这一步要是踏出来,就由不得你了,入门的规矩,你先对着仙家们,一遍!”
“命!”
我跪的脊背挺直,“不算自己!不算无良!不发歪财!不看邪妄之人!谨记六重条和十八轻条,散仙十二条更要铭记于心,第一,无事不居烟火之地,不妨碍常人生活,第二,对正仙仙长应该常怀敬仰之心,第三,一切时刻心中都常生上进心,第四,不攀比福报多寡”
一共十二条,我逐一罗列而出!
上一回,我还懵瞪的磕巴记不住,但现在,脑子却很清醒,想啥来啥!
“好!”
大奶奶应声,走到我身前便开始点香,插上令旗,摆好油灯,“祝精卫,先前你受过一鞭子,规矩都懂,只要油灯亮了!你便是继我之后的下一任领堂大神!”
“”
我喉咙干着,无声的吞了吞口水,眼睛看向大奶奶,她精神抖擞着,穿着一身新的黑衣,头发梳的光洁油亮,全然没有上午时的病相,不知为何,见大奶奶这样,我心反而更痛,这是回光
‘啪!’
大奶奶腾空甩起的鞭子让我回神,凉风擦着我的脸颊而过,我微微闭眼,一动未动!
“第二鞭!祝精卫,你是否有过离别之痛!”
“有!!”
我大声的喊着,脑子里,想的就是大奶奶送我到学校离开时的样子,“亲人相送,心痛难忍!”
‘啪!!’
我呃的闷哼一声,鞭子甩起的水花直接落到脸上,冰冰的,后背像是被刀子割开,双手一撑拄着地,很奇怪,仍是像上次那么疼,但我却觉得,没那么难忍了。
“大奶奶!再来!!”
“好!第三鞭!”
大奶奶冷着脸看我,“祝精卫,你是否有过委屈之痛!”
“有!”
我想到在家里如何干活,叶红霞都捂不热的那晚,“我有过!很痛!”
‘啪!!’
又是一鞭子!
水花飞溅!
沾凉水一点不掺假!
我伏在地上,不知为啥,还觉得挺爽的,火辣辣的心啊,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皮鞭子,透着心里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