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宛如前来将你拯救出痛苦的天使,雪白的手还带着淡淡的暖光。
“啪!”我将这只手直接拍开,抬手自己擦了擦眼泪,转身背对来人,不看他一眼。
静,现在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东西,我不想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我冷静了许久,感觉自己可以平静面对他,才微微侧脸开了口:“我要你帮我找个人。”
“谁?”
“千手博士,最近这些事的主谋。”
他变得安静,静地让我失去耐性。
我面朝前方,冷冷注视:“怎么?不愿意?”
“我需要他更多情报。”他在我身后静静地答。
“呵。”我轻笑,“你什么时候找人还需要更多情报了?你们全家不是可以定位任意星族?”
“是,但那是大海捞针。”
“怎么大海捞针?!”我转身质看着他那张消瘦的脸质问,“他以你们暗影团的名义到处发邮件,他就是你们暗影团的人!”
他瘦了,比我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更憔悴一分。消瘦让他那张原本带着少年朝气的脸多了分沧桑,而正因为这份沧桑,让他看起来,现在反而比擎天,伦海和欧沧溟更成熟一分。
他抿起了唇,垂眸没有看我,也没有作答。脸边发丝凌乱,脑后依然用一根黑皮筋随意地将微长的头发扎起。
慢慢的,一滴泪从他的眼中滚落,在他眨眼时碎成了点点星光,消融在这个充满我和他回忆的世界里。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揪痛起来,我转开脸,强忍着心中的痛苦涩而笑:“你果然比我聪明,这些是不是都是你算计好的?我和星族联盟都没了退路,只能来找你帮忙,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呵呵,不止是我们,应该是全人类吧。你,白墨,抓住了掌握病毒的千手博士,拯救了全世界,没有人再会把你关进黑巢里了。”
“对不起……小灵……”他低哽而无力地说。
“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现在,我只是作为星族联盟的代表,请!你,找出千手博士,其它的条件,你去跟他们谈,你可以让欧沧溟直接转告。他的权利很大,在联盟里说话比重也很大,有他为你求情,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我失去了你……”他的泪水再次飘飞在这个世界里,炸碎消失。
我的双眼渐渐在胸口的梗痛中湿润:“别哭了,让我恶心。”
他低下了脸,再次安静。
我深吸一口气,咽落眼中的泪水,让自己心情平复:“虽然我跟你没关系了,但是我爸妈还是很担心你,这件事后,如果你回来,我希望你去见见他们,让他们安心。”
“恩……”他又变成了乖乖小白。
“时间不多了,请你快找千手博士。”我发沉了话音,没有看他。
“千手博士……不是我们暗影团成员。”他忽的,低低地说。我立时看向他,他依然低垂脸庞,疲惫的脸上布满沧桑,犹如曾经的伦海。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脸看我:“你要看看我的世界吗?”
“我不要。”我直接拒绝,“能找就快找!不能找就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他玄黑的眸里,满是伤痛。他慢慢地,朝我伸出手,曾经的自信被现在的卑怯取代:“你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去我的世界,你见过千手博士,或许能更快找到他。”
我沉沉地看着他,他哀伤地看着我:“信我一次,好么?”
我的愤怒因为他这句信我而燃烧,我就是因为信了他十三年!才会在他背叛我的时候那么痛苦。
“求你……”他的声音哽咽起来,痛苦从他的双眸中溢出,“再信我一次,就算,就算是为了外面世界的人……”他的泪水滑落他的脸庞,他的嘴角却努力扬起一抹微笑。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眼神在痛苦中变得更加无神而苍老。
我看看他,抬起了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他的眼神在那一刻,透出了安宁与感谢,宛如的手,终于让他从那折磨着他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的心也随之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转身拉起我慢慢向前,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霸道而专横地握紧我的手,那时的他,总是把我牢牢拽在身边,不让别的任何男人靠近。
而现在,他拉得小心翼翼,宛如深怕稍稍用力,我就会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再也不会和他靠近。
他在前面走着,拉长了手臂,销售的背影也透着丝丝颓废。
“我救回了父母……却失去了你……”他在前面喃喃低语。
我立刻沉语:“我来这儿,是办案,不是来听你废话!你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会立刻离开。”
“我不说了!”他急急侧脸说,侧脸上透出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他转回脸,变得安静。
我们在这条光路上一直走,一直走,两边是我和白墨所有的过往,但是,我没有去看一分。
曾经,在我对他咆哮,怨恨,怒喊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淡定的表情,甚至还透着无辜,就像我们小时候,每一次我对他发脾气,他都只是乖乖地站在那儿任我骂的时候一样。因为他知道,我发完就会继续跟他做好朋友,而且,只会越来越好。
所以,他那时知道我的恨,是因为心里还爱着他,还有他,他才会那么淡定,妄想等我脾气发够了,就会原谅他,我们再次和好如初。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或许以为我会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但是,我没有。
或者说,从旁观者,我理解他救自己父母,但我不是旁观者,所以,我不会原谅他。
“所以……你现在和谁在一起?”他轻轻地问,似乎想打破我们之间的沉寂,寻找机会与我多说两句话。至少,是能够平静地多说几句话。
我冷冷看他后背一眼:“擎天。”
“原来是他……”他淡淡地,没有任何意外的语气说,似乎他也料到我会和黏性十足的擎天在一起。因为会黏的男孩,在女孩心里总能多留点印象,自然也就多了些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