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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九天玄女(七十九)
    柏师爷在院子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岑十三扶着增寿出来,急忙大步迎上去:‘哎呦我的六爷,您这胳膊……是怎么了?”

    增寿呲牙咧嘴:“别碰我,疼着呢。”

    岑十三小心地搀扶着他,眼光中都是疼惜:“大人您这是何苦呢,万一您的血不管用怎么办?那不是白白挨了两刀,你可知道……我有……”

    他偷偷地瞄了柏师爷一眼,将我有多心疼这话咽了下去,

    增寿苦笑:“这不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吗?我猜这黑狗血能避邪祟,八成我也能行。“

    说完又呸呸呸:“我这是怎么比的?”

    岑十三摇头苦笑,这会的增寿又变成那个活灵活现混不吝的纨绔,和质问自己时候的胆大细心又睿智的形象大相径庭。再想到他被天圣教掳走时候的那身女装,大气端庄又英气十足,恍惚间他有点茫然,不知道这么多的面,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岑九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

    “十三,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城里混进来奸细,竟然这奸细还登堂入室,进了帅府了?”

    增寿微笑道:“九帅,那不是奸细,那是朝廷派给我的亲兵,从浙江调过来的,你事务繁忙,我事先和十三公子打了招呼的。”

    岑九皱着眉头看向岑十三,后者点点头,面不改色:“这事以后再说,我先去给正使大人包扎伤口。”

    说着扶着增寿匆匆就往外走,柏师爷嘿嘿赔笑一声,匆忙跟在后面。留下在院子里跳脚的岑九。

    “一个傀儡,还装的二五八万的。”走出挺远,柏师爷回头啐了一口。

    增寿皱着眉头,看端着大铜盆进来的岑十三:“要个小厮过来。”

    “我不想叫小厮。”

    岑十三将盆放下,在里面轻轻涮着毛巾。

    “那就叫个丫鬟。”

    “实话说吧,这帅府后院的人被岑莲官私下换了不少,我可不能保证,经过那些人的手你这伤口会不会越来越糟糕。”

    “我的天啊,岑家兄弟还说天京城固若金汤,现在看早被天圣教渗透的千疮百孔,连岑九和岑莲官都被换了芯子,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说话间,岑十三已经拎着热毛巾过来了,他去摸增寿的袖子,增寿手往后退了一下:“别了,我自己来。”

    “我过去很习惯处理伤口,更拿手一点。”

    说着不由分说,轻轻握住增寿的手腕,挽起他的袖子,雪白的胳膊上赫然两道外翻的伤口,血肉模糊很是吓人。

    “我是真嫉妒啊,”

    岑十三说着将热毛巾敷到伤口旁,他手劲很适当,增寿根本感受不到一点疼,想到之前自己对他的怀疑质问,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于是增寿没话找话:“你过去总受伤吗?”

    岑十三点点头:“我是孝期生的,是整个岑家长房的耻辱,出生后我娘就被处理了,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埋在哪里。”

    增寿低下头去,看着岑十三柔长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移动,叹口气道:“你也是不容易,岑家对你太过分。”

    “我被扔到乡下直系旁支,说是每年给钱养我,那钱哪里会落在我手里,还是顶着旁支一个庶出的名义,乡下孩子们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合起伙打我,从小我就经常头破血流,也没地去告状,只能自己偷偷找来草木灰找点破布包扎了事,后来有了一番奇遇,偷着学会武功,从此就很少受伤了,”

    “奇遇,就是遇到漕帮的人?”

    “是,我偶然救了一位重伤的老人,想不到他是漕帮的副帮主,教了我武功,还安排我加入漕帮,从此我就用两个身份活着,一边是岑家庶出的岑十三,一辈子都要给岑家当牛做马,另一个身份就是江南漕帮的堂主黄天蝎,我喜欢蝎子,看着多脆弱的小家伙,一旦惹怒了,直接给你一根毒针,我一直期待有一天像蝎子一样,狠狠地回击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伤害过我的人。”

    说到这,岑十三忽然握住增寿的手:“答应我,不要生我气,我们是一样的,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成就大业。”

    增寿冷不丁被他握住手,想抽出去胳膊又疼,只好由他握着,就听岑十三继续说:“我们一起携手。”

    “我?光杆钦差,现在你也看到城内形势复杂,岑莲官都被换了芯子,不会在被我蛊惑了,你又知道我身份,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非要和我联手。”

    “因为你……”

    话没说完,门开了,罗凡兴冲冲地进来:“小六,你为救我伤到了,怎样?我看看?”

    他一眼看到岑十三紧紧地握着增寿的手,一想到增寿真实身份,脑子里的火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走过来就去抓增寿的胳膊。

    增寿嗷地叫了一声:“疯了啊,我胳膊疼。”

    刚被岑十三处理好的伤口,绷带处又渗出血迹。

    罗凡挠挠后脑勺,一脸惭愧:“对不起,小六,我实在是太担心你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皮肉之苦,我救你是因为咱们是一起从京城出来的,总不能真的将你丢了,堂堂一个朝廷任命的钦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叫我如何回京和朝廷交代?”

    罗凡心里苦涩,嘴上还在硬挺:“也没什么,是我太鲁莽了,那岑九……”

    想到岑九,他眼睛瞪的如同牛铃。

    “他怎么还活着?怎么可能?明明已经被夹在那暗道内,那种石壁,人夹在里面能活才怪。”

    “所以你眼睛看到的就未必是真相,也许一切都是幻觉,是天圣教的人使出的障眼法也说不清。”

    被人换了芯子,还培养大批魂灵的事太过诡异,增寿不想给罗凡讲的太清楚。

    罗凡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能……是当时太紧张了,又遇到,遇到这种邪乎的事。”

    他说的轻描淡写,担心增寿看出破绽为他担心,

    一个家将被夹死在暗道内,一个家将就死在自己面前,眼瞅着血都被密道吸了进去,这恐怖的场景他怎么可能忘记。

    有时候,互相关心也需要坦诚和信任,一厢情愿的为对方好,也许会害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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