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青鄙夷的看了慕容复一眼,极度失望的说道,“那么好的姑娘你也骗,当真禽兽不如。”
慕容复老脸微微一红,“夫人过奖了,在下如何与内人沟通,那是在下的事,袁大侠倒是老实得很,但通常老实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最后一句话却是传音说的。
“呸呸呸,你才不会有好下场!”温青青立即啐了一口,骂道。
袁承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也就没在意这些小节,淡淡说了句“慕容公子请自便”,便转身离开了。
“你啊,什么时候后悔大叫一声,我立刻出来救你!”温青青在何铁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随即狠狠瞪了慕容复一眼,也离开了正厅。
转眼间正厅中只剩慕容复和何铁手二人,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最终还是慕容复率先打破沉默,随意道,“这个……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游玩一番,培养下感情?”
“不必了!”何铁手淡漠的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下,马上便能让你如愿。”
随即起身欲走,一身蓝色花裙,纤细的小腿,雪白的赤足,一对硕大金环叮当作响。
望着那花枝般的倩影,慕容复目光微闪,忽然说道,“现在到天黑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我怕你承受不住。”
何铁手身形陡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随即身形一闪,飞快掠走了。
“飞来艳福,不要就是傻瓜!”慕容复暗自嘀咕一句,当即闪身追了上去。
何铁手的住房并不在小院里,而是在高升客栈中另开了一处上等客房。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一间写着“天字甲”字样的房间。
慕容复刚一踏入房间,便有一股奇怪的特别香味传入鼻中,紧接着“嘶嘶”两声,一道绿影极速飞来。
慕容复眼疾手快,屈指一弹,那绿影噗的一下被弹开摔在地上,扭曲着细长身子,却是一条碧绿小蛇。
何铁手立即上前将其拾起,心疼的摸了摸蛇头,将其收入袖中,这才看向慕容复,冰冷道,“你跟来做什么?不是说了我要准备一下?”
“你不就准备毒药么?”慕容复淡淡一笑,“无妨,尽管准备便是,我就在这等你。”
随即他又淡淡补充道,“另外,最好让你那些小可爱不要出来,刚才是我手下留情,再来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对这些东西一向没有好感。”
何铁手当即冷哼一声,朝四周喊道,“回去。”
一阵窸窸窣窣怪响后,屋中陷入宁静,那股奇怪的香味也渐渐变淡,转而变成一股十分好闻的清香,与何铁手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哼,我要沐浴更衣,你不会也想看着吧?”何铁手忽然转过身来,冷声道。
慕容复张口便想说是,但在瞥见她眼中的一抹鄙夷时,讪笑道,“那我出去等你。”
出了房门,慕容复四下环顾一圈,飞身而起,落于客栈房顶上,斜倚着躺下,目光懒洋洋的望着前方,心神难得感到一丝宁静。
忽然,眼角余光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复微微一怔,却一时忘了这身影是谁,当他定睛去看时,那身影又不见了。
“绝不会是错觉,但到底是谁呢?”慕容复心中暗自念叨,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潜意识中又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偏偏他还想不起此人是谁,犹如灵光突闪,稍纵即逝。
想了半晌,慕容复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干脆将念头抛开,回想起今日与袁承志等人相谈之事。
其实他之所以提出要何铁手陪睡一晚这等不堪的条件,除了有心戏弄一下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之外,主要便是想让袁承志等人知难而退,原因当然不是什么不愿暴露慕容家与神龙岛的关系,而是他不想金蛇营坐大。
虽然这个所谓的反清同盟总盟主没什么实权,但在反清义军及天下汉人百姓的心中却颇具影响力,可以说潜力极大。
如今的金蛇营盘踞山东一带,发展陷入瓶颈,缺的便是一股东风,如果让袁承志坐上总盟主位置,便能立即呈星火燎原之势,急剧扩充地盘和兵力,届时天下汉人都会视其为正统,如同溪水汇流,最终形成江洋大河,席卷天下。
这自然不是慕容复想看到的,如今的天下虽然乱象纷呈,但总归来说却是以清、宋、元、金等四大朝廷势力为主,隐约有天下共起之象,这个时候岂能让金蛇营独占鳌头。
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何铁手竟然会答应下来,其固然有报复或算计他的心思,但还真有几分令他下不来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转眼间,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慕容复嘴角微微一翘,翻身下了屋顶。
推开何铁手的房门,屋中香气袭人,充斥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慕容复淡淡一笑,口中问道,“何姑娘好了么?在下可要进来了。”
虽是在询问,但他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径自朝里间走去。
当看清房间里的情形时,他不禁怔了一怔,并没有想象中的机关陷阱,或是毒蛇怪虫,反倒是何铁手换了一身大红色长裙,恬静的坐在床上,梳妆台上点着两根大红蜡烛。
此刻的她脸上化了淡红妆抹,杏眼桃腮,琼鼻樱唇,整个人都红艳艳的。
见慕容复进来,她微微一笑,如春花初绽,娇艳无比。
“何姑娘这是?”慕容复疑惑开口,心中暗自嘀咕,不过玩玩而已,怎么弄得跟洞房花烛夜似的,本公子还没成过亲呢,岂能便宜了你?
何铁手捋了捋鬓角青丝,柔声道,“奴家虽是江湖草野出身,但到底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不管公子今后是否收留奴家,今晚总归不能草率。”
慕容复闻言目光微闪,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总觉得眼前的何铁手变化太大,有些摸不清她的脉了。
念头一转,便嘿嘿笑道,“倒是在下眼拙了,何姑娘眉梢松散,媚气外泄,居然还是个处子?”
何铁手一听这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但脸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实不相瞒,奴家生来便是这般模样,尽管见过奴家的人都觉得奴家已嫁做人妇,实际上奴家身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公子若是不信,上前验过一二便知奴家所言不假。”
她口口声声自称奴家,语气温柔甜腻,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口中说出的话语更是极具撩人,换做别的男人,只怕立即便会忍不住扑上去。
当然,慕容复也不例外,他虽然知道这女人有别的意图,甚至还打着某种坏主意,但他艺高人胆大,又百毒不侵,故而稍一踌躇之后,身形一晃便将其扑倒在床上,登时间温香满怀,好不舒服。
何铁手似是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僵了一僵,但马上恢复正常,脸上含羞带怯,低声道,“公子莫急,且待奴家说完。”
“嘿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听着就是。”慕容复坏笑一声,双手不安分的活动起来。
何铁手急忙紧紧按住他的坏手,口中说道,“我穿的这件衣服,唤做百毒衣,顾名思义就是藏了近百种毒药在身的衣服。”
“什么?”慕容复故作吃惊害怕,“你……你竟然想害我!”
何铁手略微得意的笑了笑,“呵呵,公子误会了,这是我五仙教的规矩,但凡教中女子成亲,都会准备这样一件百毒衣,以此来考验新郎的功夫,若能成功解去所中毒药,才算过了最后一关,抱得美人归,否则看得到吃不到。”
“是吗?”慕容复脸上不置可否,心中却是暗暗腹诽,什么百毒衣听都没听过,五仙教是你自创的门派,规矩自然由你说了算。
“是的公子,”何铁手笑嘻嘻的答道,“以公子此刻与我接触的穴位来看,至少也中了二十多种毒药,我真是替公子难过。”
“你不必难过,”慕容复阴阴一笑,随即伸手去解其衣衫。
何铁手一惊,“你……你怎么还能动?”
“哈哈,区区化功散,怎能奈何得了本公子。”
慕容复说着,手中动作丝毫不停。
何铁手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血,随即似是想起什么,大骂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贱人,化功散是本门秘药,寻常人根本不得而知,只有她知道如何解毒,你无惧我身上的毒药,一定是从她手中得到了本门的解毒秘法。”
慕容复见她语气颇为刻薄,脸色微有不喜,沉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没有中毒可不是因为什么解毒秘法,而是本公子根本就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何铁手愣了一下,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百毒不侵之体存在?”
她作为一个精研毒术的高手,深知解毒的困难,世上毒药千奇百怪,毒与毒之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哪有真正的百毒不侵。
慕容复自然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很快便将其剥成一只小白羊。
何铁手浑身一凉,登时惊觉,但此刻想要再说什么都晚了,心念一横,冷声道,“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