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握紧了赵尃的手腕,伤心地问道,“老爷,咱们留仙儿真就这么走了吗?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的心肝肝呐。“
“夫人,我知你不舍,但不要太过伤心,这样做,总比在家中香消玉殒的好,玄清师太不是说了吗?三年时间,三年后咱们就可以把她接回家了,三年而已,很快就过了。“赵尃安慰道。
罗氏眼看着赵留仙的马车越来越远,终于晕倒了过去。
当乐颜的马车要出城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远远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等一等,等一等……”
这声音越来越近,乐颜听到,连忙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说道,“是曜曈,是曜曈小哥哥。“
她说着就要掀开马车帘子,但是玄清师太却一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师太……“乐颜道。
“既然决定要走,就不要对任何人道出真相。“玄清师太说道。
“可是,小哥哥是我信任的人,他帮助了我很多,他对我很好。“乐颜着急地说道。
“这样的话,就更不要让他知道了,否则,让他背着这样的大秘密,对他也是一种负担。“玄清师太说道。
乐颜听了,眼底微沉,握着马车帘子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等一等!”
这时候,曜曈已经跑到了马车前面,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玄清师太掀开帘子,看着他,问道,“这位小哥,你是何人,有何要事?”
曜曈颔首,道,“师太,我叫曜曈,是赵小姐的……朋友。“
玄清师太回头看了眼马车内,乐颜躺在垫子上,咬着牙齿,眼底闪烁着隐隐的泪光,师太说道,“她还未醒。”“我知道。”曜曈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来,红绳上什么都没有,他说道,“这是我自己编的一条红绳,师太可否替我保管,待她醒后再交给她,算是我与她之间的信物,因为,因为我怕,怕三年的时间
,会改变很多事,怕我们会走散,怕……怕她都不会再记得我,她是我唯一的玩伴,我希望我以后还能见面,所以……”
曜曈说着,上前,双手将红绳交给了玄清师太,朝她躬身,道,“拜托了!”
“好,贫尼会带到的,小哥放心。”玄清师太接过红绳,说道。
“多谢师太。”曜曈双手合十,躬身,顿了顿,问道,“我还能再看她一眼吗?”
玄清师太说道,“小哥,没有这个必要了。所谓山水有相逢,若有缘,他日自会相见,若是无缘,见这一面也是枉然。“
曜曈听了,心中一阵失落,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见到乐颜这最后一面。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马车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伸手抹了把眼泪。
三年后,他已经十七了,到时候,就已经是个大人了,那时候或许娶妻生子,或许会如公子所说的那样,称为一个有名望的大夫?
当马车彻底消失在面前的时候,他才转身回去,内心渐渐坚定了某些想法。
马车内。
乐颜手里抓着小哥哥送的红绳,眼泪从脸颊滑落,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她将这红绳套在了手上,心里默默地说道,“小哥哥,再见了!”
为了避人耳目,马车一直到了天宁山,乐颜才从马车上下来,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看到她。
她下了马车,早就在等待着的连似月匆匆走了过来,“乐颜,你总算来了。”
“王妃。”乐颜眼底一热,快步走了过来。
即便帮忙的玄清师太,也不知道乐颜和连似月的真正关系。
连似月握着乐颜的手,一颗心放了下来。
玄清师太手持拂尘,双手合十,道,“王妃客气。王妃和小姐离开的路线的车马,贫尼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而赵小姐明日入关修炼的事,贫尼也会宣布下去。”
连似月点头,道,“多谢师太了。“
“王妃不必言谢,贫尼也愿王妃早日找到九殿下。“玄清师太道。
连似月和乐颜住进了玄清师太安排好的房中,说着明日出发后,如何前往寻找凤云峥的事。
而玄清师太那边,则在准备赵留仙入关修炼的事。
这天晚上,连似月和乐颜都一晚没睡,躺在床上,眼睁睁望着床幔。
连似月想到风云峥,心里边安静不下来,她只有在心中祈祷,这次寻找之路能够顺利。
而乐颜的脑海中,却也是五味杂陈,她手摸着手腕上的红绳,想起了和曜曈认识的点点滴滴。
“娘亲,找到九皇叔以后,会有什么安排呢?”乐颜问道。
连似月伸手拉着她的手,说道,“回京,你和我们一起。你知道吧,你还有个弟弟和妹妹,是娘亲和九皇叔的,娘亲像想念你一样,也想念他们,以后你和我们一起生活。“乐颜眼底闪烁着轻轻泪光,说道,“娘亲,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着你,以后还要和你和九皇叔一起生活,我恐怕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娘亲,我好害怕,这幸福会像昙花一样,很快就不见
了。“
“傻孩子,过去也许会,但是现在肯定不会的,现在有娘亲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连似月笃定地说道.
“嗯!“乐颜用力地点头.
这天晚上。
乐颜和连似月睡在一起。
她想到了很多很多,还做了一个晚上的梦。
在梦里,她见到那个男人了,他身穿明黄色龙袍,依靠在龙椅上,浑身散发着冷峻的目光。
片刻后,他从龙椅上,慢慢走了下来。
他脸上冰冷,没有任何表情,一直走到她的面前,那双深邃冷凝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乐颜儿,如果再有一次选择,你会让我活着吗?“
“我……”她慌乱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知所措。
“呵呵……”他却突然笑了,说道,“我不怪你,父皇不怪你。”乐颜心脏猛地一缩,浑身一个机灵,猛地坐了起来,她的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