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跪在地上,匍匐于地,凤云峥的目光落在凤烨的背影上,风吹来,他的锦袍一角飘起,掠过那一层一层的台阶。
他走的越远,便走的越高。
七个礼官分别站在七条天龙下面,周礼官朝他们点了点头,七个人举起手中火把,将天龙的背部点燃,顿时,天龙嘴里吐出一串火来,这是祭祀的第一部分。
周成帝双手抱拳,颔首,手高举过头顶,凤烨则站在他稍后的位置,以同样的动作祭祀,但手需要低过皇帝。
香火缭绕,宝塔巍巍,礼官开始唱诵祭祀歌,场面浩大,庄严肃穆。
“嗷……”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凄冽,粗哑。
众人一愣,纷纷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鸟正朝着宝塔的方向飞了过来。
周礼官突然兴奋地说道,“皇上,这是海东青啊!”
海东青?
周成帝一看,道,“白色的海东青,实属罕见。”
“父皇,这种白色的海东青唤作玉爪,是海东青中最为珍贵的,今日父皇前来祭祀,竟飞来一只这样的珍稀鸟儿,这是吉兆啊,父皇。”凤烨道,“儿臣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是啊,皇上,这是吉兆,皇上今日的祈愿定会心想事成的。”周礼官说道,“在座的能一睹这海东青的身影,也会吉祥如意的”。
众人见这海东青越飞越近了,各个眼底都露出兴奋的目光来,有的人第一次看到海东青就看到了玉爪,更加觉得幸运。
“咳咳,咳咳……”而这时候,凤烨手捂着嘴唇,发出两声咳嗽。
过了一会,那海东青却突然调转了飞行的方向,猛地朝着宝塔的方向俯冲过来,直接对准了周成帝,顿时众人一愣,纷纷准备救驾,但是无奈宝塔离的太远了。
“父皇!保护皇上!”凤烨见状,眼底一凝,连忙一甩袍子,护在了周成帝的面前,周围侍卫立刻上前来。
但是,那海东青的爪子还是一把扯住了凤烨的衣袍,只听到刺啦一声响,他的袍子背后被那利爪一把撕烂了,那手臂上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出来,顿时血流如注。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侍卫们拔出腰间长剑,护在周成帝的周围,周成帝眼见凤烨受了伤,忙问道:“烨儿,如何?”
“父皇,儿臣没事,一点小伤!”凤烨说道。
周成帝目光低沉,朝那海东青看了过去。只见,这海东青突然又飞了起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周成帝,而是那宝塔周围的天龙。只见它飞到高中,然后继续俯冲,两只爪子抓住了其中一条龙,用力地拉扯着,那大翅膀用力地扇着,天龙上
的火焰被扇的冲的好高,宝塔周围都燃烧起来了,天龙下的礼官眼睛被灼伤,痛苦地跌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那龙头竟然被这海东青扯落下来,和火焰球一起,掉落在地上,一直滚落到了周成帝的面前。
龙头断了!
这是极凶之兆。
周成帝大惊,顿时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快,快来人,将这海东青射杀……”
“慢着!”凤烨抬手,制止道,“父皇,海东青原本为吉祥象征,此番突然发狂想必另有隐情,若贸然将其射杀,恐惹怒上天。”
“不准射杀!”周成帝下了命令。
侍卫们放下了举着弓箭的手,只能将周成帝护在中间,不让海东青有伤害他的机会,凤烨也用身子挡在了皇帝身前,一只手却放在唇边,目光紧紧地盯着上空。
凤云峥眼底闪过一抹情愫,凤诀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敏感地觉知了一切,他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说道,“九王兄,这是一场好戏啊。”
“十一皇弟,这戏下面会怎么演,你想好了没有。”凤云峥问道。
凤诀双手背在身后,眼眸微微眯起,说道,“这是死棋,看来,我要往死处走了。”
凤云峥心头一颤,“诀儿……”
……
那海东青有着强大的摧毁力,足足毁掉了七个天龙,七个龙头全部从宝塔上掉了下来,在地上闪烁着火星,最后一边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一边盘旋着飞走了。
顿时,祭祀现场,一片狼藉,烧焦的味道刺激着人的鼻息。
“咳咳咳……”周成帝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是数十年不遇的事,在祭祀的当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在场众人,一下子皆人心惶惶。
周成帝看着这掉在地上的七只龙头,心里头一阵发紧。
“今日之事,切不可流传至民间!”
“是!”众人道。
“回宫!”周成帝转身,往宝塔下走去。
周礼官上前,小声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此乃上天的警示,人心有异响,恐怕这里在坐的人中,有人对皇上对朝廷不利,皇上恐怕要彻查才是了!”
周成帝心底一凝,脸色更加凝重,但是没有说话,坐上轿子,回了宫。
回了荣元殿,周礼官跪地说道,“皇上,微臣近日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周成帝背着手,说道。
“微臣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十一殿下出生的时候,脚底便自带有七颗红痣,据说当时有道人算过,十一殿下乃天生帝王相。”周礼官说道。
“天生帝王相?”周成帝眼底微微一凝,掠过一抹思绪。“所以,微臣在想,若传言属实,是不是表示十一殿下脚底的七颗红痣坐不住了,开始蠢蠢欲动,以至于今日海东青怒拔了七颗天龙头,而这天龙代表的是皇上您啊!”周礼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说完最后这句话,额头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七颗红痣坐不住,海东青怒拔七颗天龙头……”周成帝在殿内踱着步,一个转身,道,“七颗红痣坐不住,这是什么意思?”周礼官抬起头,紧握着拳头,道,“皇上,微臣恐怕,十一殿下心有异向,微臣肯请皇上,为了大周朝的安稳,为了皇上您的安稳,暗中彻查明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