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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强出头
    回到派里,在张大民的催促下,杨春又拿起笔开始写走访秦老太的报告。

    昨天还是那样一位鲜活的人,今天就成了冰凉的尸体。

    杨春一边暗暗感叹,一边刷刷写报告。脑袋里不停闪现昨天和秦秀娥见面时的情景,秦秀娥的小脚,秦秀娥能通阴阳的本事……她为什么断不出她自己的非意外死亡呢!

    抬眼见周勇双手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眼睛盯着老何做秦老太的死亡认定报告。杨春灵机一动,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给秦老太的死下结论。

    “周所长,秦秀娥的死绝对不是意外,一定是被人谋杀的,我有证据。”

    这时老何刚好把报告交给周勇签字,周勇停住手,瞪着杨春:

    “你说。”

    “秦秀娥是凌里一点左右,被人从她家的后窗,扔进后院的土缸里的。如果周所长仓促结案,秦秀娥肯定死不瞑目。我们身为民警,要爱民如子,不能视群众的性命如草芥,轻易就下定论。”

    “你,你还真敢说!”

    周勇气得跳了起来。

    “周所别生气,她是新兵上任不知天高地厚。”

    张大民讨好地安抚周勇,转身喝问杨春:

    “你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你把害死秦秀娥的坏人给找出来。”

    “找出来就找出来,给我三天时间。”

    “噗,你牛逼!你知道咱们所没有破案权,如果真是刑事案件,也轮不到你掺和。要向县分局刑侦队报案,派法医过来验尸。老何以前在县局做法医,他的判断不会错。你别想立功想疯了,赶紧把能干的事给干了。”

    “不,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咱们必须得向分局上报案情,我可以协助分局破案。三天,只要三天我就可以破案。”

    “好,我今天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如果你瞎胡闹,你趁早给我走人。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

    周勇拍桌大声说道,实在是气急了。当着全派出所警员的面,杨春竟然给他下不来台,将他一军,那他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干脆把杨春给赶走。既然不能调走杨春,让杨春自己请求离职更好。

    “一言为定。”

    杨春有点兴奋。

    “这是昨天秦秀娥和我谈话的报告,我现在就回现场再调查取证一遍。麻烦周所长向分局报告,如果今天就能派人过来最好,时间可耽误不得。”

    杨春也不管周勇同意不同意,说完拎着她的绿挎包蹬上破自行车骑出派出所的大门。把周勇晒在那里,老脸红一阵青一阵,心里不是滋味。今天真是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丫头给命令工作了。

    “还看着干什么,赶紧向分局刑侦队报告,马上派人过来。就说咱们所,已经派人在案发现场留守等候配合了。”

    “是周所。”

    张大民最爱抢功,抢在老何前头拿起电话拨通分局刑侦队的电话。

    田玲丽最喜欢看杨春和周所长掐架,看热闹不怕事大,杨春强出头是准定要苦头的。

    杨春蹬着自行车,大太阳底下一点也不觉得热。刚才离开秦老太家小院时,无意间回了一下头,她看到了秦老太正靠在院墙边朝她招手。如果不是张大民在身边碍事,她肯定要过去和秦老太说话了。秦老太说得没错,她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自行车驶出清河镇,奔向乡间小路。一块石子硌着自行车轮颠了一下,杨春正想得入神,手把没扶住,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手掌擦到布满碎石地上,顿时划出几道血口子,血珠渗了出来。口袋里没有纸巾也没有手绢,只好在衣服上擦了擦。针刺似的疼,杨春咧了咧嘴。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凉风,回头看,差点没叫出声。

    镇定下来,对着那个皮相不附的枯骨架子念了一个驱逐诀,眼看着枯骨倾刻间化成一堆黑灰,随风扬向半空隐入路边的稻田。

    以后见鬼杀鬼,遇魔降魔!

    杨春有些初战告捷的小得意,明显感觉到额间像是突然多了一盏明灯,能让一切阴暗污杂的东西现形。

    看来昨夜的血崩是吉祥之兆啊!今天身上不但轻盈如羽,所谓的天眼也似乎打开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天眼的作用。

    秦老太的小院落了锁,秦老太的儿子把母亲拉去县里的殡仪馆了。秦家人丁稀少,李大爷也帮忙跟着一起去了。

    杨春在院门口站了一下,见四下没人,伸手轻轻一别,挂锁应声开了。大姐夫刘俊山教的生存技能今天终于用上一回。

    离开的时候看见秦老太靠在屋墙边招手,这会进院,哪里还有秦老太的影子。杨春不甘心空手来一趟,屋里屋外找一遍,还轻轻喊秦老太的名字。

    杨春失望地坐到秦老太惯坐的竹椅上,竹椅边的箩筐里,还有没有做好的挂历门帘。一个个拧得整齐的8字形铁丝扣微微闪亮,拿起一根裁得整齐的挂历纸,缠在8字形铁丝上。看着简单,真要把挂历纸缠上铁丝,不是缠松了就是缠歪了,好不容易缠好一颗,还一头大一头小,不如秦秀娥缠的那些齐整如纺锤一样的好看。

    杨春把缠好的门帘扣扔进筐时,吧嗒一声响,几乎同时一颗缠得齐整的门帘扣也应声落进筐里。

    “秦,阿婆!”

    秦秀娥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坐在杨春对面的小板凳上,垂眉认真地缠着门帘。听见杨春叫她,抬起眼,放下手里的铁丝扣和挂历纸。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抬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说: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看我的。”

    “秦阿婆,您快说说,您是怎么掉进缸里的,是不是有人把您扔进缸里的?”

    “是,可惜我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应该是一个男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呢?我好像也没和什么人结仇呀。如果非说什么人想害我,肯定是害死小娟的男人。不然我跟你说了小娟的事,那个男人就找我来了……”

    秦秀娥深深地叹息着,好像对她的死不觉得冤屈。

    “可是你不是说小娟不是被害死的吗?”

    “是,小娟不是被害死的,可也是因为那个男人死的呀!可是那个男人没必要害我呀,我又不知道他姓名,只是告诉你了而已。”

    秦秀娥又低下头缠门帘,好像想不通她的死因。她没有恨,没有怨,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