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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叔父!俺可算见到你了!【求追读!求各种票!】
    见陈友定没什么反应,官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迟疑的轻声道。

    “不知平章亲赴福州,所为何事?”

    作为元朝仅存的忠良之士,陈友定每年都会定期向大都运送粮食,动辄便是几十万石。

    福建虽然缺少平原,但人烟稀少,又是一年三熟之地,且得益于屡战屡胜的陈友定,福建这些年一直远离战乱,民间始终保有还算稳定的生产秩序,家家有余量,户户有存银,当真是元末难得的世外桃源。

    对于庇护他们的人,百姓乃至于各乡绅都表现的非常慷慨,才能让陈友定源源不断的给北元输血。

    若非如此,就凭元人将北方大片良田损毁,改为草场放牧的荒唐行径,北元内部早就崩溃了。

    而这种遂行惯例的“小事”,自然不需要陈友定这位福建最高军政长官,亲自过问。

    官员心中有些惶恐,两腿颤颤,几不能立。

    莫不是我等与西吴暗通款曲的事,被平章知道了?

    大势倾轧,欲寻后路,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福建的官员们都非常清楚,陈友定对这群“贼寇”,是个什么态度。

    杀!杀!杀!

    那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见一个砍一个,杀得称帝之后的陈友谅都有点发憷这位猛人,宁可千里迢迢的去找朱元璋死磕,也不敢染指就在眼皮子底下的福建。

    而那些与“贼寇”私通的官员...

    官员绝望的两眼一闭,正思考着该留下什么遗言时。

    一直闭目沉思的陈友定,终于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

    “召集各部军政官员。”

    “三日后,杀西吴使节,以其鲜血,歃血为盟,捍我大元至最后一刻!”

    ......

    “叔父,咱们这是要回青田老家吗?”

    “叔父,咱们怎么要在船上休息?”

    “叔父...我不会骑马,能不能给我找个轿夫?”

    季秋:“......”

    “闭嘴。”

    “哦...”

    无奈的以手掩面,季秋忽然发现,把刘琏忽悠出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旅程中,刘琏就像是个好奇宝宝,缠着季秋絮叨个不停。

    搞得季秋是不胜其扰,脸上的青春痘都多了好几颗。

    万幸,这种折磨,终于要结束了。

    马蹄阵阵,忽的止住。

    季秋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福州城。

    作为和西吴接壤的最前线,福州城已经戒严,城门紧闭,旌旗林立,满是肃杀之意。

    但从其高耸的城墙,气派不凡的城门,还是依稀可见“闽中八郡”昔日的繁华。

    看着城墙上拈弓搭箭,冷冷注视着自己的卫兵们。

    刘琏顿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叔父...”

    说好的见世面呢!

    “大侄儿,叔父没骗你吧?”

    “这场面,是不是第一次见?”

    被箭矢所指,季秋丝毫不显慌乱,依旧对着刘琏调笑道。

    “来,听叔父的...”

    一番耳语过后,刘琏畏畏缩缩的看着季秋,回应他的,是一个充满鼓励的眼神。

    “呼...”

    “烦请通报一声!”

    “西吴使节,求见国安公!”

    大声喊出这几句话语,刘琏瞬间脱力,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大汗淋漓。

    若非季秋搀扶,怕是当场就要摔下马。

    “吱吱...”

    片刻后,伴随着铰链声的响起,巍峨的福州城门缓缓开启,露出了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是敛容肃穆,不发一言。

    为首之人,正是身着北元官服的陈友定。

    在陈友定极具压迫感的步伐带领下,闽中八郡的大小文武官员,自城门内慢慢走出。

    季秋见状,率先下马,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刺溜。”

    刘琏一个没站稳,脚下打了个滑。

    倒不是刘琏不善骑术,久乘无力。

    而是因为对面这群人的眼神,看的刘琏两腿发软。

    那是冷漠的眼神,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更是怜悯的眼神。

    似乎在他们眼中,季秋三人,就和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不值得关注。

    事实上,除了季秋等人,整座福州城都已经知道,陈友定要杀西吴使节祭旗。

    在福建,陈友定可谓是一言九鼎,威望极高,没人有能力,也不敢更改陈友定做出的决定。

    是以在福建官员眼中,季秋几个,跟死人没有区别。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季秋等人好一会,陈友定上前两步,主动来到刘琏面前,平静的开口道。

    “你就是贼吴使节?”

    陈友定说是北元官员,实际上就是福建的土皇帝,纵使语气平静,也自有不可揣测的枭雄威严。

    刘琏这还是第一次,直观面对这种自尸山血海中建立起的气势,一时间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

    “叔父啊!”

    “俺可算见到你了!”

    呆呆的转过头,刘琏十分费解的死死盯着季秋。

    叔...叔父?

    叔父这是在叫谁?

    就连一直面沉如水的陈友定,也被季秋这一声“叔父”,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这小子特么谁啊?

    在季秋出声之前,陈友定一直以为崔兴是随行的侍卫,季秋不过是个书童仆役之类的货色。

    反倒是衣冠楚楚的刘琏,看起来才像是此行的正主。

    结果他这一声没头没脑的叔父...

    陈友定起于寒微,大小百余战,自恃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可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啊?

    不顾周围人惊愕的目光,季秋上前一步,直接拉住陈友定的手,热情道。

    “可算让我见到叔父了!”

    “这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大侄儿,别愣着,赶紧把给叔父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对着呆若木鸡的刘琏吩咐了一声,季秋这才看向一脸懵逼的陈友定,略带歉意的开口道。

    “叔父,来时匆忙,也不知道叔父喜欢什么,便随便准备了些寻常礼物。”

    “叔父可莫要嫌弃啊。”

    好了。

    陈友定现在可以确认了。

    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小子,确实是在喊自己叔父...

    有那么一瞬间,陈友定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不成真有我不知道的子侄辈,今日找上门来了?

    正当陈友定仔细回忆着季秋的样貌,看起来像是那位家中手足时。

    季秋忽然暴起,对着拎起礼盒,笨手笨脚赶来的刘琏就是一个大逼斗,恨铁不成钢的怒斥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叫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