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祈年!是你!咳咳咳,咳咳……”
“我不走,不……走!”
“我没病,咳咳咳……咳咳,放开我!!”
陈芳玲拼了命地挣扎着,她想要大喊,引起人注意。
只是她被拖到了卫生室外,风雪灌进了她的喉咙里,嗓子也哑了起来。
那低沉的声音,也就只有宋祈年能听得清。
战士们一看她这样,越发相信了叶军医的判断,这个女人一定有病,必须马上送往防疫站!
“走!”
宋祈年一路盯着战士将陈芳玲送上了车,开车的还是徐三多。
“三多,一定要将她送到防疫站!”
徐三多听到宋祈年的话,立马立正行了个军礼。
“宋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一路看着徐三多开车离开,陈芳玲试图想要从车厢里跑出来,却又被两名战士给生生架了回去。
她现在可是极度危险份子,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再见!不,再也不见!”
宋祈年站在原地,微笑着朝陈芳玲挥了挥手。
“宋祈年!我恨你!我恨死你!!”
陈芳玲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话到嘴边,变成了低声的嘶嚎。
她瞪圆了眼睛,却只能看着车启动,面前的宋祈年,离她越来越远,军营也慢慢消失不见。
军官夫人的梦,在这一刻,彻底的破碎一空。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到了防疫站,才是她真正噩梦的开始!
宋祈年看着陈芳玲那绝望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怜悯。
还是白微说得对,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
要是早一点将陈芳玲送走,也就不至于出现后来的问题。
宋祈年回到陈芳玲的病房,看着桌上的举报信,陈芳玲已经写了半页纸,全都是对他莫须有的指控,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她那丑陋而又歹毒的心思。
他将桌上的信纸,第一张还有下面的三张,全部一起扯下来,拿出火柴,彻底烧成灰烬。
解决陈芳玲只是第一步,就算前路艰难重重,宋祈年也绝对不会退步。
她都认定了他,他也不能辜负她。
他一定要娶白微回家!
白微还不知道宋祈年已经解决掉了陈芳玲这个大麻烦,她这一夜都在熬牛骨头。
光是砸牛骨头,就弄到凌晨十二点。
清洗完牛骨头后,开始煮,已经是夜里一点。
反正已经都弄到这会了,白微干脆就想着一次性弄完省事,她将火架起来开始熬骨头。
只是这火一起来,锅就得有人盯着,这一煮又是四五个小时,几乎熬了个大夜。
何招娣怕白微一个人太辛苦,硬是没有走,带着两个妹妹陪着白微。
梦娣迎娣实在熬不住睡着了,白微就抱着她俩送回了她房间里。
她和何招娣两人盯着锅,就连白微都熬不住,守在灶台前又暖和,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有何招娣,硬是咬着牙,瞪着眼睛挺住没睡觉,一直守着锅,加着柴盯着火看着锅。
这牛骨头汤的香味,夜里两点多就冒了出来。
招待所离家属院也近,家属院的人,硬是闻了一夜的肉香,有不少孩子闻到这香喷喷的味道,生生给饿醒了。
家属院的人,都在好奇,是谁家夜里在熬肉汤?
还有不少人奔出来张望,但是谁也没瞧见家属院里,谁家厨房冒烟火,还都以为是见鬼了。
直到这早上六点多,那肉香的味道简直是绝了,又浓郁又诱人。
整个家属院的人,全都早早地醒了过来,闻着味道,疯狂地抽鼻子。
“刘姐,这谁家在熬肉汤啊,这么香!”
“不知道啊,昨儿夜里就闻见了,没见着谁家开火啊。”
“肉香味这么浓,得是熬了多少斤的肉啊!我这辈子都没闻着这么香的味儿!”
一众军嫂们,全都披着袄子就从家里奔了出来,踩在雪上四处闻着,偏偏就是找不着一家是开了火的。
“你们看!那烟火……是不是招待所那边啊?”
倒是王翠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招待所厨房上冒出来的烟子,大声喊着。
“好像真是招待所那边传来的!”
“走走走,去看看!这也太香了,都把人香迷糊了!”
“我也去看看,搞不好是部队里弄的,能分一碗呢。”
一大帮人,全都兴奋地聚集在一起,家门前的雪也不扫了,全都急急朝着招待所奔了过去。
正睡的迷糊的白微,是被肉香味给香醒的。
“好……好香……”
白微闭着眼,耸了耸鼻子,一睁眼,就看见面前是一碗香气喷喷的肉汤,那肉汤上飘着一层层的油花子,吹都吹不去。
要是上一世,看这么浓厚的油花子,白微绝对嫌弃得一口不碰。
可是在这个肉荤紧缺的年代,白微硬是生生吞了一大口口水。
“姐姐,快趁热吃。”
何招娣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肉汤,满脸期待地看着白微。
“招娣,你……一晚没睡?”
看着何招娣双眼通红的模样,白微回头望了一眼,灶里的柴火烧得正好,锅里的牛骨头也都炖烂了,里边的骨髓都流了出来。
她是睡着了,可柴火都还烧得好好的,这必然是有人一直盯着。
“姐姐,你快尝尝,这肉汤可香了……”
何招娣咽了咽口水,她是很馋,可这肉都是姐姐的,她不能吃。
白微看着懂事的何招娣,眼底满是心疼。
只有总是一直被忽略的孩子,才会想尽了办法去用力讨好别人。
幸福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招娣,这肉汤是你一直盯着,你先尝……”
白微把碗一推,想着要何招娣先吃,突然一道惊呼声从门口响起。
“好香啊!何招娣!有肉汤谁准你先吃的,拿过来给你弟吃!”
王翠花抱着何家老七,跟风一样地冲进了厨房,一把将招娣手里的碗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