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班了。
文武重臣都长出了一口气,这难熬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原本就念着相思酒。
喝茶无味,喝酒更加寡淡。
偏偏那个狗皇帝还时不时的带着相思酒过来炫耀,当着他们的面抿上一口,咂咂嘴,感叹一番。
这……谁特么受得了。
现在下班了,终于不再承受折磨。
明日休沐,眼不见为净。
躲上个三五日,狗皇帝过了这个兴头,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至于相思酒,那么贵,谁买谁是二愣子。
众人匆匆离开皇城,然而外面却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们。
每人手中拿着一张请帖,纷纷送到那些文武重臣手中。
“这是什么请帖?”
众人好奇道。
“天下第一楼的请帖。”
送请帖的人说:“今日京城第一花魁夜姿宴请众位。”
“哼!区区一个妓女,有什么资格邀请我们这些人?更何况,还是去教坊司,不去!你们也都给老夫滚!”
文武大臣也都是要脸之人。
即便是要去教坊司,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去。
谁敢大张旗鼓的往那边跑啊。
纷纷把请帖丢在地上,甚至还踩了几脚。
送请帖的人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们天下第一楼购买了十坛相思酒,打算邀请众位名士一起品酒。”
“多少?”
苏文成震惊了,“你们天下第一楼买了多少相思酒?”
“十坛。”
“真豪气,一万两银子一坛的相思酒,你们第一楼竟然买了十坛。”
“不是一万两银子一坛,现在涨价了,一万二千两银子一坛。”
送请帖的人解释道:“而且每日只放出来十坛,想多买,就要加价。”
“超过十坛后,每一坛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还是酒吗?比黄金都贵啊!
而且涨价速度也太快了吧。
早上还是一万两银子一坛,到傍晚,这还没过去一天的时间,就硬生生涨了两千两。
以此增长速度,明日不得两万两银子一坛啊。
众人迟疑了。
买,真贵,不舍得。
可不买,皇帝陛下说了,徐狗官只送回来几十坛子,后续还有没有谁都不敢保证。
万一没有了,这些相思酒就是孤品啊。
当成传家宝都不是问题。
咋办?
一众大臣陷入了沉思。
最先开口的是诸葛元朗,他从地上捡起请帖,弹弹上面的灰尘,笑呵呵的说:“既然是名动京城的第一花魁相邀,又有相思酒可饮,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只是饮酒,倒也不会玷污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清名。”
“阿福,备轿,我们去第一楼。”
“阿财,备轿,本官也去第一楼。”
苏文成也跟着说。
许纯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周围众多期待的眼神,也只能跟随着过去。
毕竟他们三人是一个团体,那两位去了,他不去的话,有点脱离团队。
而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跟随。
连镇北将军柳定北也跟了上去,“去,有相思酒喝竟然还不去,那不是二愣子嘛。”
就这样,一群人,坐轿子的坐轿子,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浩浩荡荡去了第一楼。
不过途中,诸葛元朗就把阿福叫到近前。
叮嘱道:“阿福,你现在拿着我的腰牌回诸葛府,筹集银子。”
“今天最起码要拿下五坛相思酒。”
“然后接着筹集银两,明日的十坛相思酒,我们诸葛府必须要全部抢下来,绝不能让给他人。”
“是。”
阿福恭敬的点头。
心中却把诸葛元朗当成了傻子。
花一万多两银子去买一坛子酒,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这么干。
家主这是老糊涂了啊。
但他只是一个仆人,只有听话的份,没有提意见的资格。
像他这样安排的人比比皆是。
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的大臣,彼此也都了如指掌。
谁会干出什么事情,彼此之间都基本能猜个大概。
在诸葛元朗决定要去第一楼的时候,就有人猜中了他的心思。
认为他是在稳住大家,然后暗中去购买相思酒。
毕竟皇帝陛下可是说了,相思酒满共就几十坛子,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怎么也要存上个一坛两坛吧。
反正就一万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巨款,基本都能拿出来。
唯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镇北将军柳定北。
他是将军,让他上阵杀敌可以,但花花肠子太少。
被戏称为莽夫。
跟着大部队去第一楼,他就真的是单纯的跟随,蹭一碗酒喝。
第一楼作为京城最大的教坊司,非常热闹。
今天为最。
第一花魁亲自出面斟酒,又邀请了众位大臣前往,一时间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围拢在第一楼。
不围拢没办法。
人山人海,根本就进不去。
哪怕是花银子也不行。
靠关系?
不好意思,里面随随便便走出来一位,都比你的关系硬。
他们只能在外面听听音。
而能进去之人,最低都要花五百两银子。
想要进包间,不好意思,一千两。
拿不出来?
那就请出去。
大家都是重臣,好不容易来一趟,谁愿意被比下去?
纷纷缴纳银子。
没什么油水的官员只能交五百两坐在大厅里面。
像苏文成,许纯,诸葛元朗等一品大员都进了包厢,柳定北是个例外。
要不是骑虎难下,五百两银子他都不愿意出。
那么多银钱,用在士兵身上多好。
偏偏要浪费在教坊司,传出去他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但其他大臣都来了,也交钱了,他不能搞特殊。
落座后,夜姿便登台。
蒙着面纱,看不清脸蛋,但身姿卓越。
尤其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让人看见就想拥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她先跳了一支舞。
舞姿婀娜,妩媚,把人迷的神魂颠倒。
别说喝酒了,单单是看到她这一支舞,那五百两银子花的就值得。
但这还没完。
夜姿又抚琴唱曲。
曲是新编的,词用的便是碧云天。
声音婉转动听,恍若天籁。
听的人如痴如醉。
可也有例外,比如柳定北。
他就是一个莽夫,来这里就是为了喝一口相思酒。
结果又是舞,又是曲的,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懂,完全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啪!
柳定北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气呼呼的呵斥,“你跳个什么劲?”
“赶快把相思酒送上来,本将军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饮酒。”
“再磨磨蹭蹭,本将军拆了这第一楼。”
“柳将军息怒。”
夜姿轻声宽慰,“奴家本已备好了相思酒,奈何相思酒突然涨价,妈妈不许倒那么多,就给倒回坛子,此时正在重新倒。”
“嗯?”
柳定北一愣,“涨价?”
“什么意思啊?”
“刚刚你们第一楼的人可说了,相思酒一坛一万两千两,怎么又涨价了?”
“奴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夜姿哀叹道:“这相思酒一共就运回京城五十坛,我们以一万二千两银子一坛的价格购买了十坛。”
“本想着明天早点过去,再购买十坛。”
“可看到众位官爷非常捧场,妈妈怕酒不够喝,只得现在去购买。”
“却买不到了。”
“相思酒被别人以一万五千两的价格一抢而空。”
“再想买,只能等下次运回。”
“可我听说,这相思酒为神仙采用瑶池玉液所酿,而瑶池玉液非常稀少,如今能酿出五十坛已经是极限,再想酿造,恐怕又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呢。”
“所以我们第一楼的相思酒就是珍品。”
“妈妈爱惜的不行,只能取一斤给大家品尝,还请见谅。”
“奴家今日多跳两支舞,以示谢罪。”
“什么?”
柳定北惊愕起来,“怎么就突然被买空了呢?”
“那些大臣不是说不买的吗?”
“哈哈哈,柳莽夫,说你莽夫你还真是个莽夫啊,这相思酒可是珍品,别说一万五千两,就算是两万两银子一坛,也会被抢破脑袋。”
旁边有人笑着提醒。
“娘希匹的。”
柳定北脸色臊的通红,骂骂咧咧的坐下来。
心情极为烦闷。
也懊悔的不行,为什么不借点银子买一坛呢?
一万两一坛,转手一买就赚五千两。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包厢内,苏文成,诸葛元朗等人听到这话,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同样,笑的还有旁人。
比如刚刚带着银票跑到御书房的徐天华。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咱们这次赚大了啊。”
“赚了多少?”
陈玄也难掩笑意的问。
“一共五十坛,第一楼以一万两一坛购买十坛,是十万两。”
“余下四十坛全部卖一万五千两一坛,是六十万两,加起来一共七十万两银子。”
“除掉本钱三十万两,咱们净赚四十万两。”
“陛下,怎么分?”
“对半如何?”
“嗯?”
陈玄脸色阴沉下来,“一共才赚四十万两,你竟然想分走二十万两?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留给你五万两已经算是天家的恩赐了,不满意的话,朕一两都不给你,还要砍了你的狗头。”
额!
徐天华呆若木鸡。
没想到皇帝陛下心这么黑,只给自己留了五万两。
好在自己在成本上提升了一千两,五十坛,那就是五万两。
跑了一趟路,赚了十万两,也心满意足了。
陈玄不等他答话,就催促道:“徐酒官,你赶快回云安县吧。”
“别的可以不管,但必须想方设法给我多运回来一些相思酒,这玩意太赚钱了。”
“等朕的内帑足够,咱们就能再次发兵北伐。”
“不把北奴之人赶出大未王朝朕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