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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用死威逼,我能说什么?
    沈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孩子第二声哭声传入耳朵时,她失控地撞开了保镖,疯了似地冲向三楼。

    两个保镖低估了一个母亲为孩子心碎的爆发力,猝不及防,被沈念撞出去老远,等他们回过神,沈念已经冲上了三楼,两人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追上了去。

    沈念刚跑上三楼,保镖们追了上来,很快跑到她前面去,伸手拦阻了她。

    沈念停驻步伐,她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决裂般的语气,“告诉傅寒夜,不让我上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保镖们瞟了眼她手上的水果刀,不敢轻举妄动。

    傅寒夜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瞥到了沈念手里的刀,墨黑的瞳仁紧缩了下,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念对上他冷沉的眼,刀子抵在了自己脖子上,“让我进去。”

    傅寒夜不发话,保镖们不敢做任何决定。

    稀薄的空气,让人窒息。

    呼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带着紧张。

    沈念咬了咬牙,刀子又往前抵了两寸,傅寒夜清楚地看到那雪白的脖子,带了他痕迹的地方,有血丝从刀口漫出来。

    他鼻翼颤动了下,垂下的眼眸,遮去了眸底的慌乱,牙缝里迸出,“让她过来。”

    两个保镖低下头,退开,沈念手上的刀子落地,下一秒,她冲了过去,身体飞快从傅寒夜身边擦过。

    小不念躺在新制的儿童床上,小小身体裹着层单衣,许是怕她动,余嫂的手紧紧按压着她乱动的两条小腿,单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白嫩的小肩膀,徐医生手上的针头,正扎在她白嫩的肉肉里。

    孩子小脸儿皱成一团,张着小嘴儿,正在哇哇大哭。

    那哭声,似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沈念的心。

    她很想推开徐医生,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房间因为她的闯入,空气凝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她身上。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过去,她慢慢蹲下身体,大半个身子都偎在不念旁边,“宝宝,不哭,妈妈在。”

    纤细的指头,替孩子擦去眼角落出的泪。

    孩子的泪,特别多,擦了又涌了出来,像是根本抹不完。

    徐医生手上针管里的药水,像是怎么都推不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对徐医生说,“咱不治了,徐医生,你走吧。”

    徐医生讶然不已,他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傅寒夜。

    “傅总,这……”

    傅寒夜挥了挥手,徐医生推完药水,收起针管,关上药箱,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母女俩都在哭,余嫂也忍不住落泪。

    她擦着眼泪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徐医生刚抽针,沈念就抱起了孩子,拿起孩子脱掉的衣服,为她穿上,一边穿,一边轻声哄着,“宝宝乖,咱不哭了。宝宝最勇敢了。”

    看着不念肩上的那个小针眼,沈念疼得像是心都裂开了。

    血缘是个奇妙的东西,小不念怔怔看着她,停止了哭泣,亮晶晶的泪珠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看着是那么可爱,深深刺痛她的心。

    沈念紧紧抱住了她,像是恨不能与孩子融为一体。

    而傅寒夜,就站在原地,揪心地看着母女,竟然忘记了反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孩子终于在沈念的怀里睡着了,沈念的目光,从进来后,就没舍得离开过女儿小小的脸蛋。

    孩子睡得这么安稳,她欣慰不已。

    门关了,傅寒夜出去了,她也没有理。

    仿若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说,除了怀里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已不再重要。

    余嫂进来了,“念念,傅总让你去一下书房。”

    她没有动,仿若没听见余嫂的话一般。

    余嫂再次出声,她才有了反应,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她一声不吭走出房间。

    门外,徐医生带着团队,等在外面,孩子的病情虽然稳了下来,但是,随时都有可能再犯。

    他们不敢走。

    毕竟,傅寒夜开了他们高额的酬金。

    沈念来到书房,傅寒夜坐在书桌后,低垂着头,眉锋有戾气缠绕,指尖点了支烟,他没有吸,任由着香烟在他指尖慢慢燃成了灰。

    她没去看男人那张布满寒霜的脸,而是径直问,“我想知道,不念得了什么病?”

    男人懒懒抬起眸子,怔怔看着她脖子上的淡淡刀痕,声音很轻,“先天性心脏瓣膜小。”

    沈念蓦地一惊,“心脏病?”

    见男人不说话,脸色冷得吓人,她忽然双腿无力,跌坐到了椅子上。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沈念感觉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脑子里,‘心脏病’三个字,似千万只蜜蜂蛰着她脑神经。

    她无助地捧住头。

    低低笑了。

    早该想到的,司宴鸿早就断定,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健康。

    可她始终抱着侥幸心理。

    觉是上苍不可能这样凌虐她。

    看着女人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傅寒夜开口了,“沈念,现在,你还要制止徐医生为孩子治疗吗?”

    沈念没有回答,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久好久,她才出声,“让我照顾她?”

    傅寒夜的目光,又落到她脖子上的血丝上,“你用死威逼我,我能说什么?”

    “只要你承受得住,我没意见。”

    “谢谢。”

    沈念很快平静下来,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发丝,声音疏离如陌生人。

    傅寒夜看着她冷漠的脸,陌生的语气,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狠狠拉扯。

    疼得他钻心。

    接下来的治疗,沈念全部配合,她要陪着女儿,不论将来有多困难,她都会待在她身边。

    整整一周,她待在婴儿房,不眠不休地照顾不念。

    余嫂叩门进来,“念念,老宅那边有喜事,傅总让你收拾下,与他一起过去,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你了。”

    “余嫂,麻烦你告诉他,我不去。”

    余嫂开导,“念念,孩子暂时不会有事,你还是去一趟吧,会有惊喜。”

    见沈念抱着孩子不撒手,余嫂又劝道,“傅总说,你必须去,念念,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别倔强了。”

    余嫂从她怀里接过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催促她回主卧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