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何其残忍!
相似的场景,总是在她生命里反复上演!
她全身颤抖,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陆晏辞从屋里冲了出来,迅速把她圈里怀里。
他看了一眼楼下,捂住了她的眼睛:“乖,别看!”
温宁揪住他的衣服,泣不成声:“陆晏辞,救他,求你,救救他!”
陆晏辞看着楼下。
只见医护人员冲了出来,正把周语往担架上抬。
血流得到处都是。
他低低的道:“宁宁,他可能活不了了。”
“我只是人,不是神,生命这种东西,不是我想救就能救的!”
温宁腿一软,身子往下滑。
陆晏辞抱紧了她:“宁宁……”
温宁揪住他衣服,泣不成声:“我知道……知道你很讨厌他……他是周言的弟弟,所以你……”
她仰着脑袋求他:“可是,我求你,求你救他,只要你救活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眼里脸上全是泪水,整个人陷入极大的悲伤和痛苦之中!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周语不能死!
那是周言最爱的弟弟,最在意的亲人,也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人!
是她没用,没有守护好周言留下的亲人,是她亲手把他毁了!
陆晏辞从未看她如此哭过。
一个性格极致隐忍的人,一个断了几根肋骨,受了重伤都不肯掉泪的人。
现在在为别人如此伤心,为周言的弟弟伤心!
周言,就这么重要吗?
此时她的每一颗眼泪,都像浓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心脏。
他又痛又怒又震惊!
他盯着她:“你为了周言这样求我?”
温宁眼泪落得更厉害了:“是,陆晏辞,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很乖很听话,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求你救他!”
陆晏辞心脏剧痛,几乎不能呼吸。
但他还是弯腰把她抱起了起来,“温宁,这次,是你欠我了!”
温宁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身子颤个不停。
这样的场景,她经历过几次了。
母亲,周言,还次是周语!
为什么?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是不是因为她真的不乖,她不听话,所以神明不肯庇佑她,让她一次次经历这种极端的痛苦!
陆晏辞把她抱进房间,才发现她又有些出血。
她本来才经历了流产,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的刺激。
陆晏辞让医生强行给她推了一针安定剂,她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这时,李楠上来了,面色十分不好。
他低低的在陆晏辞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
温宁隐约听到他提到了周语的名字,她扯住陆晏辞的衣角:“是不是周语不好了?”
陆晏辞面色有些凝重:“他的血型比较特殊,而且,他是血液病患者,现在他的血液很出现很奇怪的现象,不能用库存血,只能用新的人血……“
听他说这些,温宁心里又开始突突乱跳,她求他:“陆晏辞,求你,不要放弃他……”
陆晏辞盯着她,眼底的颜色又暗又晦涩:“你真的这么在意他?”
温宁点点头,眼中又有泪水掉下来:“求你!陆晏辞,求你!”
陆晏辞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声音很沉:“如你如愿!”
他转身对李楠道:“向整个南风集团和我手下的几个在京集团发紧急通知,凡是这种血型的员工,愿意捐血的马上想办法到我们医院来,此后升职加薪都好谈,不愿意的,不勉强!”
“这个血型比较少见,可能我们集团也没有多少人符合,马上给电视台打电话,高价购买这种血型,半个小时之内能到医院的,出价十万一毫升,一个小时之后到的,五万一毫升!”
“联系傅寒年和封砚修,他们手中的在京企业,也这样操作!”
李楠道:“不行,别的都可以,上电视会出乱子,会引起很大的社会舆论!”
陆晏辞恢复了那种极度冷沉的样子:“你只管去办,别的不用你管!”
李楠道:“可是就算消息发出去了,有人愿意来,最早的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现在他已经严重失血,很危险了。”
陆晏辞神态很淡:“你忘记了,我也是这种血型,先抽我的吧。”
李楠大惊:“不可以!而且需要量很大,就算你抽四百毫升,也起不了大作用!”
陆晏辞道:“医院不是有库存血吗,把库存血输给我,再把我的血抽给他,就这样办吧,别啰嗦了!”
李楠马上道:“不行!”
陆晏辞厉声道:“话多,马上去办!”
李楠只得忍着气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深深的看温宁一眼。
温宁此时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
但她也知道,陆晏辞马上要去给周语输血了。
她没想过陆晏辞愿意为周语输血,这个高高在上,高贵又冷漠的男人,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她心里升起很奇怪很微妙的感受,抓住了陆晏辞的手腕,“陆晏辞,谢谢你。”
陆晏辞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沉沉的看着她:“温宁,你记住,周言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以前我没有保护好你,这是我的错!”
“现在我会尽全力救下周语,这样子,算不算还了周言一条命?”
他眼里带着无尽的黯然,语气也很伤感,温宁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陆晏辞抚着她小得可怜的脸,低缓的道:“你欠他什么,都由我来还好不好?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想着他了?”
温宁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仰头望着他。
陆晏辞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低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出来了,我先下去。”
说完,给温宁盖上被子,离开了房间。
温宁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脑子里清醒了一些。
周语现在生死不知,宝宝也还在无菌室呆着。
这种万分凶险的大事件背后,要仰仗的,全是陆晏辞一人!
他就像一棵参天的大树,所有人都想要仰仗他,想在他的羽翼下寻得庇护。
可他,只有他自己,而且,他其实现在也很痛苦。
别的她不知道,可有一点她很清楚。
那就是陆晏辞还是很在意宝宝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带着人从岛国把那个医生强行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