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吐完以后,虚弱地躺在了地上。
他还没缓过来,又被紫绵拧了一下,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江岁欢在一旁看着,道:“殿下,他只是把东西吐了出来,病还没治好。”
“你想冲他发火,也得等他的病彻底好了再说。”
紫绵咬牙切齿地松开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岁欢对身旁的宫人说道:“去太医院一趟,把我放在太医院的药箱拿来。”
等宫人把药箱拿来,她让侍卫扶着随从坐了起来,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依次喂给随从喝了下去。
紫绵在一旁看着,不放心地问道:“你给他喝的是什么东西?”
“药。”江岁欢言简意赅地说道。
紫绵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也不用银针验一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江岁欢瞥了她一眼,从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分别放进了几个罐子里,等待片刻后,银针毫无变化。
“殿下,请问这样可以了吗?”江岁欢面无表情地问道。
紫绵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可以了。”
随从把这些药都喝下去后,脸色慢慢好了起来,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江岁欢拿出一些药,放在了随从的身边,“这些药每天喝两次,每次喝两瓶,喝完为止。”
随从抱着这些药,从地上站了起来,“谢谢太医。”
众人眼睁睁看着刚才还病怏怏的随从,这会儿都有力气站起来了,不由得发起惊叹声。
皇上嘴角露出微笑,“紫绵小殿下,这一关是不是就算过了?”
紫绵把随从拽到一旁,说道:“行,这关就算过了。”
“第二关是什么?”皇上又问道。
紫绵摸着下巴,在原地走来走去,思考了半天后说道:“我昨日晚上在御花园散步,看到了一个浇花的瘸子。”
“这第二关呢,就是把瘸子给治好,让他走起路来跟常人一样。”
皇上问刘公公,“御花园里何时多出来一个瘸子?”
刘公公想了想,答道:“回皇上,御花园里的确有个瘸子,是个小太监。”
“他原本在宫门口当值,几年前被马车压断了腿,一直未好。”
“老奴害怕他惊扰到皇上和各位娘娘,就让他去御花园种花。”
“御花园晚上人少,所以老奴只让他在晚上出来,不曾想被紫绵殿下看见了。”
席上的大臣和家眷听了以后,表情都有些愤慨,窃窃私语地交谈了起来。
“这紫绵公主未免有些过分,让江太医治好一个瘸子,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就是,瘸了几个月就罢了,这都瘸了几年了,如何还能治好?”
“我看啊,江太医怕是过不去这一关了。”
侯爷听到两边的声音,面露忧愁,万一江岁欢没治好那个瘸子,皇上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他干脆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间跪下,一字一顿道:“求紫绵殿下换一个病人。”
“俗话说得好,久病难医,那个瘸子瘸了好几年,已经是个废人了,如何能医好啊!”
皇上正有此意,说道:“紫绵小殿下,永宁侯都发话了,你不妨换一个人。”
“区区一个太监,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呢。”
紫绵却不干,反问道:“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人。”
“江岁欢说除了怪病,其他的她都能治,这腿瘸总不算怪病吧。”
侯爷叹了口气,“腿瘸虽然不算怪病,可都瘸了这么多年,又如何能恢复正常呢?”
江岁欢淡淡道:“永宁侯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既然说了这话,就不会自己打自己脸。”
她看向紫绵,“瘸腿的小太监,我可以治。”
“不过呢,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清楚,他腿瘸了好几年,想要一晚上就能恢复正常,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紫绵问道:“那得需要多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让他和正常人一样,多则一两年,短则三个月。”江岁欢答道。
“那不行。”紫绵摇了摇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就五天,只要五天之内,你能让那个小太监正常走三步路,这第二关就算你过了。”
江岁欢勾起唇角,“五天就五天,把人带来吧。”
等待的时候,江岁欢装作无意地扫了顾锦一眼,刚好与顾锦的眼神撞上。
顾锦的神情带着怯意和不自在,眼底的深处却是欣慰和骄傲。
他并不担心,而是为江岁欢感到骄傲,因为他相信江岁欢能够做到。
江岁欢的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底气。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被侍卫带来了。
他的左脚瘸得很严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像是拖着左腿前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许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小太监,同时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既慌张又害怕,走得更吃力了。
走到一半时,他实在撑不住了,重重地摔倒在地。
小太监顾不上疼痛,强撑着爬起来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可不能死。”江岁欢走过去,试图拉起他左脚的裤腿。
他紧张地把左腿收了回去,“奴才裤腿太脏,小心弄脏了大人的手。”
“衣服脏了没事,只要心不脏就行。”江岁欢一手按住他,一手把他的裤腿拉了上去。
他的左腿肉眼可见的从中间弯曲变形了,江岁欢伸手在变形处捏了捏,“疼吗?”
“不疼。”小太监摇了摇头,“刚断掉的几个月会疼,现在好多了,只在阴冷的天气里疼。”
“你的骨头长歪了。”江岁欢松开了手,“要是放任不管,这辈子都会是这样了。”
小太监弱弱地说道:“没事的,奴才习惯了。”
“我有办法把你的腿治好,但是会很疼,你愿不愿意?”江岁欢问道。
小太监不敢置信,又觉得江岁欢不像是在说谎,短暂的愣怔过后,他用力点了点头,“奴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