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一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赶去。
江岁欢坐在马车上,自言自语道:“这些人的好奇心还真重,差点要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一次变戏法。”
还好师父回来的及时,她才有理由脱身。
不知何时,外面又刮起了风,车窗上的帘子被吹得飞了起来,露出外面的景象。
大街上,百姓匆匆往家赶去,其中一个慢慢悠悠的身影变得格外显眼。
江岁欢挑了挑眉,这不是严老伯么?
她让车夫停下马车,然后把头探出车窗外,冲着严老伯招了招手。
“起风了,您来马车上坐着吧,我顺路捎您一程。”
严老伯停下脚步,一句话未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前行,江岁欢道:“您要去哪?”
“回家。”严老伯坐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岁欢见他不想说话,也就不再吭声,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问道:“听说你去了一趟魔古山?”
“嗯。”江岁欢点了一下头。
严老伯撇了撇嘴,“小姑娘,看不出你胆子挺大的。”
江岁欢轻笑起来,“胆子大不大,取决于做什么事情了。”
“就比如说这次去魔古山,是为了救人,所以我敢去。”
“如果是去玩的,那我就不敢了。”
严老伯诧异地看向她,眼神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她问道:“哪里有意思了?”
“我觉得有意思。”严老伯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说道:“我就喜欢有意思的人。”
江岁欢知道他脾气古怪,也懒得多问。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江岁欢掀起帘子看了看,说道:“严老伯,你住的地方到了。”
严老伯起身往外走,快要走出去的时候,他扭头对江岁欢说道:“丫头,等你回到京城,我们还会再见到的。”
江岁欢笑了笑,“行,到时候我请您吃饭。”
回到了将军府,江岁欢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秦副将从外面匆匆回来,满脸怒色。
她打了声招呼,“秦副将,你这是刚从哪里回来?怎么怒气冲冲的?”
秦副将生气地说道:“别提了,我刚从金矿回来,路上遇见孟小雲那小子,给我好一顿冷嘲热讽。”
江岁欢笑道:“巧了,我正想找孟小雲问个事,他现在在哪?我顺便帮你说他几句。”
“你要找他?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秦副将摇了摇头,“他出城买东西去了,听他说啊,这次少说得两个月才能回来。”
“啊!那确实是来不及了。”江岁欢揉了揉眉心。
秦副将热心地问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也行,万一我知道答案呢。”
江岁欢想了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等会儿看一眼就知道了。”
“嗯,多谢秦副将。”江岁欢微微一笑,又问道:“金矿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正常了。”秦副将笑呵呵地说道,“薛将军说了,你想去金矿看一看,对吧?”
江岁欢说道:“是的。”
“你们先休息两天,我安排个机灵点的人,带你们过去看看。”秦副将爽快地说道。
“好。”
二人边说边往里走,快要走到千筝的房间门口时,江岁欢忽然看见一个男子,在房间门口来回踱步。
这男子穿着一身青衫,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像是拿油抹过一般,长得也算秀气,看起来温文尔雅的。
她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男子摸了一下头发,惊讶道:“江丫头,你不认识我了?”
“我!老黄啊!”
江岁欢:“哈?”
她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揉了揉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男子还在眼前。
既然眼睛没事,那应该是耳朵出问题了。
江岁欢掏了掏耳朵,又听见男子口中吐出老黄的声音,“江丫头,你咋了?”
江岁欢终于接受了现实,幽幽说道:“我竟然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出问题了,都不愿意相信你是老黄。”
老黄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我现在看着怎么样?”
秦副将竖起大拇指,赞赏地说道:“中!像个书生,比之前好看多了。”
江岁欢虽然很不习惯老黄的这副模样,但也觉得不错,“挺好的,干净文雅。”
老黄高兴地说道:“我在威猛硬汉和文雅书生纠结了半天,后来我觉得吧,千筝姑娘应该会喜欢文雅书生这一类型的。”
江岁欢无话可说,拍了拍老黄的胳膊说道:“加油。”
“我进去看看千筝姑娘,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老黄有些退缩,“我等一会儿再进去,你们先去吧。”
“好吧。”江岁欢带着秦副将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千筝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喝着。
莹桃和红罗远远地站在角落,盯着床上的千筝。
看见江岁欢走进来,千筝柔声问道:“江姑娘,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过来看看你。”江岁欢走到床边,“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千筝道:“没有,离开南疆以后,感觉身体都变好了。”
“很好。”江岁欢弯了弯唇,“你继续在这里修养,等我们离开关南城,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或是跟我们一起走。”
“真的吗?”千筝欣喜地握住她的手,“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走。”
“我已经许久没有看见外面的天地了!”
江岁欢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白皙修长,指尖圆润,很漂亮的一双手。
而她的手心,却有着厚厚的一层茧。
她似乎发觉了什么,猛地收回手,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之前流浪乞讨的时候,手心被磨出了茧子,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岁欢摇头,“没有。”
“我可以把你带走,你想去哪里?”
秦副将说道:“那还不简单,把她送回家呗。”
千筝白了脸色,颤声道:“不!我不想回家!”
“姑娘,你被困在南疆那么久,不想你爹娘吗?”秦副将很是不解。
他只知道这女子是江岁欢从南疆救出来的,对于其他一概不知。
千筝泣声道:“我的爹娘,是这世上最恶毒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