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正在担忧外头的情况,忽然看见车门的帘子动了动,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走了进来。
她强壮镇定,左手藏在身后,从实验室里拿出了一瓶麻醉喷雾。
由于担心大汉突然动手,她将右边肩膀微微耸了两下,想用这样的方式叫醒顾锦。
顾锦大概是陷入了深度睡眠,对此没有反应。
“你是谁?”江岁欢只好把麻醉喷雾紧紧握在手里,抬头看着大汉问道。
山贼头子看清江岁欢的脸后,眼神变得色眯眯的,“呦,居然还有意外之喜呢。”
“小娘子,跟我一起走,当我的压寨夫人怎么样啊?”
山贼头子看见了靠在江岁欢肩膀上的顾锦,还以为是个小白脸,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淫笑着朝江岁欢逼近。
“我对当压寨夫人没兴趣,倒是可以当个寨主什么的。”江岁欢听出这个人的声音就是山贼头子,冷笑了一声。
“小娘子口气还不小呢。”山贼头子搓着手走到江岁欢面前,刚要朝江岁欢伸出手,身体突然被两把剑给同时贯穿。
顾锦面色清冷地直起腰,把插进山贼头子胸口的剑抽了出来,“本王的心上人,岂能给你这种杂种当压寨夫人。”
山贼头子的口中不断冒出鲜血,低下头看向他的肚子,只见一把剑穿过了他的肚子冒出剑尖,上面还沾着鲜血。
江岁欢生怕衣服上沾到血,连忙往顾锦的身后躲了躲,心中有些好奇,是谁站在这山贼头子的身后出手的?
只见山贼头子双膝一弯,整个人瘫软在地,渐渐没了呼吸。
插在山贼头子背上的剑被一只手拔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拿帕子轻轻擦拭着剑身。
江岁欢的眼神紧紧盯着这把剑,这把剑的剑身流畅锋利,在有些昏暗的马车里发出微微的寒光。
虽然看不清楚剑柄是什么材质做的,却能看到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是把好剑!江岁欢在心中感慨,这么好的剑,杀一个山贼头子可惜了。
咦?不对!
江岁欢猛地反应过来,这把剑好像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暗卫。
她抬起头看向剑的主人,由于太暗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出这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蓝色衣裳。
想来应该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客,江岁欢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多谢这位少侠。”
年轻男子一声不吭,似乎当江岁欢不存在,目光上下打量着顾锦。
顾锦也在看他,虽然是坐着的,但周身的气势却压得人有些不能呼吸。
许久,顾锦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地说道:“江昱,别来无恙啊。”
江昱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当是谁这么眼熟,原来是北漠王。”
随即,他对着顾锦跪了下来,双手抱拳说道:“末将江昱,见过北漠王。”
“起来吧。”顾锦点了下头,示意江昱从地上站起来。
江岁欢在旁边傻了眼,这人是谁?江昱?岐远将军?原主那个眼盲心瞎的亲哥?
她有些后悔地咬紧牙关,早知道刚才不那么快道谢了。
现在再看他手中的那把剑,忽然觉得十分不顺眼起来。
江昱从地上站起来后,感受到了江岁欢鄙夷的目光,便扭过头看向了江岁欢。
帘子被风掀了起来,外头的火光照亮了马车里几人的脸。
江岁欢看清楚他的脸后,心道是了,这张脸在原主的记忆里很清晰,当江媚儿欺负原主时,这张脸会帮助江媚儿来指责原主,从来不相信原主的话。
而江昱却没有认出来江岁欢,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莫非就是北漠王妃?”江昱许久没有回京,很少听说京城里的消息,还以为顾锦已经成了亲。
顾锦沉声道:“现在还不是,不过快了。”
“恭喜恭喜。”江昱对着二人抱拳祝贺。
江岁欢扯了扯嘴角,并未应声。
江昱看着江岁欢的脸,只觉得越来越熟悉,问道:“不知这位未来的北漠王妃是谁家的千金?”
江岁欢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千金不敢当,不过是个御医罢了。”
“御医乃是太医的最高阶层,未来的北漠王妃看着年纪不大,竟如此有本事,真是令人佩服。”江昱这话说得真情实感,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常年在战场打仗,受伤是经常的事情,所以他非常清楚太医的重要性。
“多谢夸奖。”江岁欢不冷不热地说道,就差当着江昱的面翻白眼了。
江昱看出江岁欢对他很讨厌,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顾锦。
而顾锦坐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一般,默许了江岁欢的做法。
顾锦派人调查过江岁欢从前的事情,知道江昱是怎么对待她的,自然能够明白她对江昱有很大意见。
未来的娘子要对付讨厌的人,他怎么可能去阻拦呢?
江昱见顾锦不说话,又看向了江岁欢,直白地问道:“敢问小姐叫什么名字?莫非是我之前无意中得罪过你?”
江岁欢抱着胳膊冷嘲热讽,“岐远大将军虽然打仗厉害,记性却不怎么好。”
“我的名字是江岁欢。”江岁欢冷冷问道:“不知你想起来了没有?”
江昱身体一僵,认真地盯着江岁欢的脸看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亲生妹妹总是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纵使生了一副好容貌,也被性格给掩埋了。
而面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张扬洒脱,容貌清丽,身上的气质更是让人惊艳,和他记忆里的妹妹完全不同。
他吃惊地问道:“你是江岁欢?侯府的江岁欢?”
“我是江岁欢,但不是侯府的江岁欢。”江岁欢冷漠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和侯府断绝关系了,难道侯夫人没有写信告诉你吗?”
江昱又是一愣,侯府虽然会给他来信,但信上从来不会提及江岁欢,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和侯府断绝关系?你身为女子,若是没了娘家倚靠,南冥王会欺负你的!”
江岁欢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咯咯”笑了起来:“我在侯府待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被欺负,有人帮过我吗?”
“这不一样。”江昱脸色有些不悦,“你是不是对爹娘有什么误会?”
“是你对你爹娘有误会吧?”江岁欢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我被楚诀和江媚儿害得差点死在乱葬岗,你爹娘呢?都做了什么?”
“我刚和楚诀和离,你爹娘就迫不及待地让江媚儿嫁给楚诀为正妃,之后更是三番两次为了江媚儿为难我,我忍无可忍才与他们断绝关系。”
“其中一定有误会。”江昱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当年南冥王和媚儿情投意合,因为你嫡小姐的身份,媚儿只能为妾。”
“你和南冥王和离后,爹娘一定是怕南冥王找你的麻烦,所以才让媚儿嫁过去当正妃。”
“回去问问你爹娘吧。”江岁欢的嘴角上扬起来,“不过我猜,你爹娘现在应该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