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将牲口驮回来?”静逸压抑的低迷气氛中,胡文华突然开口说道。
所有人诧异的抬头看向他。
老村长第一个反对:“不可!牲口太多,来回往复太危险!”
牲口重要,但人更重要,尤其这里面都是村子上的,没有胡家甚至他姐姐家一只半只,为了村子上人的财产让胡文华去冒险,万万不行。
范七爷也不赞同:“外面的人吃好晌午饭,吃饱喝足可不得找事?不能去,宁愿牲口进了他们肚子,也不能让你冒着性命危险过去!”
心疼牲口归心疼,只不过和人的性命比起来,只能心疼了。
何况那么多牲口,尤其兔子,如何抓的过来?
耗费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水清却觉得文华既然提出来,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她看向文华,问道:“你想过了?怎么驮回来?”
胡文华立即将想法说出:“姐,我想的是猪羊会发生声音,但兔子乖顺即使发出叫声,也微乎其微,很难被人察觉,况且母兔大多还在村子上,后山的兔房里大多是没出栏的小兔子,就不驮回来了;
咱们只驮猪和羊,而现在的猪羊未长成,最大最重的猪也还不到一百斤,很是轻松就能抓到牛车上,来回个两三趟应该能全部运回来!”
老村长范七爷等人迟疑了。
胡文华说的是两三趟能运回,他们想的则是多派几个汉子拉着板车,岂不是一趟就能运回?
一趟的话,只要他们在前面拖住对面的人,风险微乎其微的小。
在场的汉子也迟疑了,前面他们想到牲口要是被外面的人霍霍了心疼的不得了,在听到胡文华为了他们村子不顾安危时更是一万个不赞同,不过不得不说胡文华说的方法确实可行!
胡文华去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毕竟他们的牲口怎么能让胡文华冒危险?但他们自已去的话,还是可以的。
冒危险也值当。
“爹,要不我去吧?”李文看向他爹,激动的说道。
他们家的猪和羊最多,好不容易养到好几十斤了,哪能舍得被歹徒吃了!那真是挖他心一样难受!
“我也去!”吴老大连忙说道。
他家没猪,但有十头羊!长的老好了。立即又站起几个汉子,纷纷响应。
张婶子一咬牙,站起应道:“我拉板车几百斤不在话下,我跟着去。”
金牛银牛外出,铜牛受伤,小草不能走,底下两个小的力气还不如自已,自家的猪羊当然自已去驮回来!
她不怕危险,更怕牲口被匪徒霍霍了。
李文抢先道:“张婶不用,咱们几个汉子过去就成,保管一股脑的全部拉回。”
“这时候就不分你我了,先拉回来再说。”吴老大也跟着说道。
“对啊张婶,不管谁家的,咱们都驮回来,不会少!”
“放心好啦。”
张婶眼眶微湿,想说道谢的话语,最终归为一声:“好,等杀猪的时候婶子请你们吃猪肉!”
听到吃猪肉,汉子们咧嘴笑了。
既然决定了去把猪和羊驮回来,就要制定下计划。
胡文华说他自幼跟着爹爹抓猪,很有经验,成功说服跟着一起去,又道:“一来一回加上绑猪和羊的时间,最快也需要一炷香,所以姐你们在前面最少要拖住对面一炷香的时间!”
水清保证:“行!放心好了。”
白子谦跟着保证:“就是叙旧攀亲情,我也得和我姑父聊个一炷香,文华舅舅你们放心!”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胡文华笑着继续叮嘱:“还要随时留意对面的人数,当心他们有人偷偷过来。”
毕竟他们此次去后山,人数少,就算偷摸过来十多人,正面对上危险也不小。
李长林接话保证:“我在一旁时刻数着人数,一旦人数少了,立即提醒水清婶子。”
快速敲定事宜,李长林爬上瞭望台,清点人数完毕,朝下比了个可以的手势。
胡文华和李文吴老大以及五六个汉子快速准备板车、麻绳等物,朝后门跑去。
水清和白子谦也爬上瞭望台。先由白子谦打亲情牌。
“姑父!姑父!”
车厢里的吴县令听到一道令人厌烦的声音,眉头深深皱起。
下一瞬间,师爷在车帘外禀告:“老爷,是夫人的侄儿。”
吴县令嗯了声,从车厢钻了出来,站在车架上,抬头眯眼看向瞭望台上看不清面容的白家小公子,神色淡淡:“谦儿呐,你快劝劝里面的人吧,和朝廷和官衙作对没有好果子吃,可不能一错再错。”
白子谦装作不懂的样子,继续喊道:“姑父,我们在这儿好好的,你为何要带人来抓咱们?
况且侄儿我还在村子里呢,你就不怕伤到我无法向白家交代?”
吴县令眉头皱的更深,他为何要向白家交代?他巴不得白子谦没了!
南都水灾可比他们这儿严重多了,更是早早就乱了,白家作为南都的首富树大招风,他那好姐夫不知道还有命在不。
都没了也好,白家最后还不是他吴家的?
想到白家的财富,他看向白子谦带上笑意:“姑父我也是没办法,灾民的命也是命啊,我作为父母官哪能不管他们?
谦儿呐,那可是足足上百条人命,他们饿急了来山水村讨口吃的,然后就再也没踪迹,你说姑父是不是要亲自过来查看一番,还有谦儿你要是被村民胁迫,就赶紧出来,姑父会护住你!
姑父劝你,可不能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啊。”
白子谦今日真是开眼了。
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明明是那些匪徒袭击村子,在姑父口中竟然是灾民!
强抢杀人姑父丝毫不提,有的只是饿急了讨口吃的!
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真的能对吵大骂。
压下气愤,他装作不懂的问:“那些人不是都撵走了么?况且姑父之前也不管灾民,没了踪迹岂不是更好?何必要再找?”
听到白子谦说他不管灾民,吴县令脸上黑如锅底。
他身侧的流民愣愣的看向吴县令。
对啊,他们就是吴县令不管,才从灾民沦落为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