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被一句话噎住了,讷讷地松开手。
“还是送去研究院吧,这是一种怪病,我还是相信研究院能解决的。”
最终,众人达成了一致。
……
谢婉被送来的时候,谭悦等人正待在研究院,所有人围着秦疏烨一筹莫展。
本来谢婉和其它脑死亡的患者一起,要送到安置病人的大仓库里。由于病人太多、床位不够,病人便由家属陪着,在仓库里打地铺。
但听过谭悦他们对话的研究员留了个心眼,听说有银色长发的患者被送来,特意去关注了一下。
“前辈,是她吗?”小研究员把谭悦带到谢婉面前。
谭悦又拉来叶孤城:“是她吗?”
叶孤城眉毛高高挑起,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
“是她,谢婉。”
他问陪着谢婉一起来的老奶奶:“请问,谢婉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老奶奶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我听见小姑娘家有尖叫声,过去一看就发现她成这样子了。”
谭悦和叶孤城对视一眼,谢婉昏迷的时间,同秦疏烨情况开始恶化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谢婉双眸紧闭,眉头蹙起,似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
叶孤城道:“我要去她的梦境里看一看。”
谭悦摸了摸从系统里买来的用来保护精神力不受侵害的三张卡牌,沉吟道:“等一下。”
她摸出一张卡牌递了过去:“用这个,有备无患。”
叶孤城看着那张闪烁着银色光辉的卡牌,伸手接过。
他用精神力覆盖上这张卡牌,旋即一阵清凉的感觉包裹了他的精神力,精神力外围仿佛罩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让他的意识水火不侵。
叶孤城找到一张空床位,四周围着研究院的一众人。他的旁边躺着谢婉,此时似乎又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了,看上去不安得很。
他闭上眼睛,连接上谢婉的梦境。
“系统,可以把我也送进去吗?”谭悦问道。
【可以。宿主即将以旁观的模式观察谢婉的梦境,期间不得以任何手段干预入梦者和谢婉的行为,请宿主知悉,并做好入梦准备。】
……
谭悦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睁开眼睛,随即被四周喧嚣的车辆鸣笛声吵得捂住了耳朵。
她的脚边是一个摆地摊的老奶奶,地摊上的蛇皮编织袋压住了盲道,若是城管来了,这铁定是要被清算的。宽敞的马路对面是一家有名的咖啡馆,谭悦站在马路对面环视四周,书店、便利店、打印社……这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马路边,梦境没有给她任何提示,也没有告诉她要如何行动。
突然,她的视线锁定了一对情侣,女孩正依偎在男孩的胳膊上,用手指着这一间咖啡馆。
谭悦的目光一下子移不开了,无他,正是因为情侣中的女孩拥有一头银色长发!
这时,人行横道的信号灯正好变绿。谭悦朝马路对面狂奔,尾随这对情侣进了咖啡馆。
风铃被推开的门撞得叮当响,一股温暖的气息随着开门的动作扑面而来,有悦耳的男声响起:“欢迎光临!”
谭悦抬头,只见叶孤城穿着咖啡馆的服务生制服站在吧台后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对新进门的客人打招呼。
“……”
他的肩上站着一只黑色的小象,小象呈卧姿,长长的象鼻子在叶孤城的身前甩来甩去。
谭悦环视咖啡厅内的客人和服务生,没有人表现出异常,仿佛没有看到这只诡异的小象。
然而,其它服务生的制服上却印着用水墨画成的小象——姑且叫它小象,但它长得一点也不像象,除了那只长鼻子以外。
谭悦走到吧台前,试图从叶孤城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不管她如何暗示,叶孤城始终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服务生,没有表示出任何异样。
或许在别人的梦境中也要遵守基本的逻辑?
谭悦心下有所猜测,对叶孤城道:“一杯拿铁咖啡。”
她掏了掏裤子口袋,没有手机,只有纸币。
小象用鼻子接过她递来的纸币。
点完单后,谭悦四处搜寻那对情侣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们。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邻座落座,用余光偷偷观察他们。
她看清了银发女孩的面容,是谢婉无疑,然而谢婉怎么在发抖?
“您的咖啡好了!”服务生端来托盘,只见杯中咖啡的液面上,赫然是一副精致的拉花,画着一头小象,长得和叶孤城肩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看到这副拉花,以及服务生制服上的图案,在近距离冲击下,谢婉发抖的幅度更大了。
“系统,这是什么?”
“系统?”
系统没有应声,想必在他人的潜意识中,她与系统的联络会中断。
这样的话,她自己的系统说不定潜伏在自己的潜意识中。
“婉婉?你怎么了?”对面男孩关切地问道。
谢婉不理他,兀自发抖。男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时间快到了呢,我们的电影马上快要开场了。我们不走吗?”
谢婉抬头,尽管发着抖,声音还是很冷:“你自己去看吧。”
思考间,店长——也就是叶孤城端着一个黑色的小蛋糕来到这对情侣面前。小蛋糕依然是黑色小象的形状,被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突然浑身长出黑色的毛,整只象活了过来。
谢婉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开始惊声尖叫!
“不要……不要!放过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小象浑身流出红色的液体,站在桌子上膨胀起来,直到身形暴涨了足足五倍以上,“嘭”地把桌面压塌,才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啊——!”
“救命!这是什么啊!”
店里的客人纷纷发出惊叫,他们抓起身旁的物品匆匆逃离,唯有谢婉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男友拽着她的胳膊,嘴里焦急地说着什么。
巨型小象在目光触及到谢婉的男友时,目光骤然柔和下来。旋即,它冲着谢婉怒吼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