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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死相
    “庄少爷,你进来一下。”梁垣雀在房间里叫他。

    “啊?”庄佑杰愣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他刻意地移开目光,让自己不要去看去想地上的那具尸体,心里就没有那么害怕。

    梁垣雀见他走过来,就对他说,“你闻闻房间里的气味,有没有很奇怪的感觉?”

    庄佑杰闻言,抽着鼻子使劲儿闻了闻,

    “就花的味道呗,不过这么多花的香味掺在一起,确实有点奇怪。”

    “你觉得味道浓吗?”梁垣雀又问。

    庄佑杰闻着问道,仔细感受了一下,“要说浓的话,应该也算不上浓,毕竟都是花朵天然的味道。”

    他边说着,边在房间里小范围地转了转,果然,在距离摆花比较近的地方,才能更清楚的闻到味道。

    梁垣雀听了他的感受反馈,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阿驴。”

    “嗯,那我……哎,等会儿,你叫我什么?”

    庄佑杰在身后气的调教,梁垣雀根本就不理会他,心中更坚持了自己的判断。

    梁垣雀这个人,从小鼻子就很灵,所以对味道的感受要超乎常人。

    以前在师傅身边的时候,他师傅常常从箱屉里扯出一件很久没穿的衣服,让他通过味道判断这件衣服上次穿完有没有洗。

    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没洗的,梁垣雀常常被陈年汗味儿刺激得直想吐。

    在他身体出现异样之后,他灵敏的嗅觉其实一直在下降。

    不过现在跟庄佑杰一对比就能看出,即使他的嗅觉已经出现了下降,但也是要比普通人强一点的。

    因为他在这个房间里闻到的花香很浓烈,而在这些花香之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其他的味道。

    但因为房间里到处都是花,他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味道的来源。

    那就只能先把目光放在尸体上了。

    他没有顾忌身后的喋喋不休着宣泄的庄佑杰,直接一把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被单。

    尸体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眼前,庄佑杰吓得后退了一步,但好歹是长进了,没有叫出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全身无明显外伤,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乍一看就跟睡着了一样。

    梁垣雀把手放在了他的脖子处摸了摸,不仅是软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热意,人是刚死不久。

    如果他们早一步到的话,也许还能救他一命。

    梁垣雀看着小男孩的模样叹了口气,抬头询问门外的家丁,

    “你们少爷是突然暴毙的?”

    “是。”家丁点了点头。

    “那他死亡之前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这……”家丁皱了皱眉,“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照顾少爷的嬷嬷叫来问问吧!”

    梁垣雀摆手示意家丁赶紧去叫人,自己则继续查看尸体。

    他拿起尸体的一只手,小手软乎又细嫩,应该是没接触过什么刺激性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尸体身上没有外伤,又是突然暴毙,基本上就可以考虑毒杀跟急病这两种可能。

    这小少爷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此时是夏天,尸体穿的衣服比较单薄,梁垣雀一拿起尸体的手,尸体身上的衣袖就滑落了下去,露出了一截手腕。

    梁垣雀看着手腕皱了皱眉,捧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小孩白胖的手腕上,有一片奇怪的红疹。

    庄佑杰也装着胆子,蹲到了梁垣雀的身边,这尸体看上去并不恐怖,虽然心中还是有点忌讳,但并没有那么害怕。

    “这小孩有皮肤病啊?他该不会是死在这上面吧?”

    梁垣雀眉头紧皱,“不太可能,我觉得是应该是中毒。”

    他说着,放下了尸体的手,去解开尸体的衣服扣子,果然在尸体的前胸上也有一片红疹。

    胸口处的红疹比手臂上的要严重得多,隐隐已经有要溃烂的迹象。

    庄佑杰忍不住嘶了一声,“你小心着点儿,这伤要是有毒就坏了。”

    梁垣雀本来就身体差,也是再中点毒,那可不就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没事,”梁垣雀轻声道,“就算中毒我也不会死的。”

    梁垣雀一直以来都特别爱强调自己不会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把尸体的上衣整个都扒下来,发现不仅胸口,腰部的位置也同样有红疹。

    他的眉头一皱,内心对这种毒有了一个基础的判断。

    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想,他又捏开了尸体的嘴,查看口腔内部的情况。

    庄佑杰不忍直视,就转过了头去。

    这个小少爷正处于换牙期,牙齿参差不齐,牙龈隐隐发紫。

    梁垣雀轻道了一声得罪,就揪着尸体的嘴皮仔细查看里面,果然找到了好几处溃疡的痕迹。

    就在这时,家丁带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嬷嬷过来了,在门口叫他们。

    梁垣雀正专心查看尸体,没有抬头看,只随口说了一声,“进来吧。”

    老嬷嬷在门口战战兢兢的,很小心的开口说,“大,大爷,我能不进去吗?”

    梁垣雀这才抬眼瞥她一眼,“怎么,这是你日夜照顾的小少爷,连你也忌讳他?”

    老嬷嬷的神色有些惶恐,“唉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忌讳少爷,我是忌讳这间屋子啊!”

    从刚刚家丁这么说的时候,梁垣雀就好奇了,此刻也没有为难老嬷嬷,就自己走到门口,

    “这间屋子里死过多少人?”

    老嬷嬷寻思了一下,“加上小少爷,怎么着得三四个吧?”

    “都是一样的死法?”梁垣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差,差不多吧,”老嬷嬷不敢把话说满,“毕竟别人我也没见,不过都是突然暴毙的。”

    梁垣雀点点头,把问题回到了最初,“来,你说说小少爷离世之前有没有奇怪的表现,包括病症。”

    说道病症,这个老嬷嬷就了解了,

    “小少爷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做噩梦,夜夜都睡不好,所以经常头晕头痛,喝了好多汤药都不见好。”

    “那他身上的红疹你知道吗?”

    嬷嬷点着头说,“知道,我把这事儿汇报给了老夫人,老夫人就给了一些药膏,让我日日给小少爷抹上,但是……”

    “但是不见好?”梁垣雀接上了她的话。

    嬷嬷点了点头,没再说下去。

    “那之前死在这间屋子里的人,身上有没有起过红疹?”

    嬷嬷一脸茫然,看上去不像说假话,“大爷,这我真不知道啊,我是今年才来林家做工的。”

    那看来还得找个知情的,梁垣雀正想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清亮女声,

    “是,之前死的人,身上也有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