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远道是客,家里地方小,大家先把礼物放下,我找地方给你们坐!”杜大炮把白癞痢,黑脚鸡等人领进屋。
杜家屋子的确很小,屁大个地方哪能塞十来人,于是一些大佬就干脆站在外面,屋子里也就白癞痢,黑脚鸡等五人。
“讲真,谁能想到你们会大半夜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阿孝有仇,是过来寻仇的!”
“怎么可能,炮哥!我们都好尊重杜探长的!”
“是啊,我们大家白天实在太忙,于是就晚上咯!没曾想打扰你,实在抱歉!”
“不抱歉!不抱歉!你们送来这么多礼物,我才感到抱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功不受禄啊!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杜大炮拿起一样礼品递过去。
“炮哥当真识货,这可是上等虎鞭!取自鬼佬的西伯利亚大白虎!”白癞痢抱拳道。
“呃?”杜大炮忙把礼物收回,“翠莲,客人等久,上茶先!”
……
“怎么没了动静?”
“杜家是不是死光光?”
“好可怜呀,没想到我们还要帮忙收尸!”
楼下一干石峡尾民众聚集在一起,纷纷伸长脖子朝楼上望去,哀叹杜家不幸。
道友明更是吸溜鼻子道:“这就是做人太拽下场!”
“话可不能这样讲!”阿水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靓仔孝以前我也很看好他的,努力上进,又勤奋好学,年级轻轻就扎职探长,只是可惜福薄命薄,他这个人撑不住这样大福气---”
“是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阿孝命该如此,强求不得!”庆林嫂摇头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当初杜家开始发达时,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现在杜家倒霉,他们内心有一种说不出喜悦,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憋得难受。
“也许不是呢,这些人看着很凶,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山根叔捏着下巴道,“阿孝可是我看着长大,不像那种短命相!”
“挑,这帮人大半夜过来,不是寻仇难道是来送礼?”道友明鄙夷道。
“是啊,你们谁见过大半夜跑来送礼的?”阿水伯也跟着说,“如果有的话,我立马给他跪下!”
话音未落---
“我们送的这些都是一点心意,你们可千万要收下!”
“是啊,炮哥!绫罗绸缎你们可以不收,那人参燕窝,却一定要收!”
杜大炮刚好送白癞痢他们下楼,白癞痢等人死活不肯把礼物带回去。
邻居们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瞪大了眼!
那个道友明更是惊掉下巴,“搞乜鬼?!”
杜大炮看着那些礼物,心里一百个想要留下,可是老婆李翠莲说了,如果把这些东西留下,那他本人就不要回家。
杜大炮心一狠:“不是我不收,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呀!”
“怎么会呢?”白癞痢上前一步,握住杜大炮手,“刚才与炮哥一见就顿觉投缘!听说你以前是卖肥皂的,刚好,我没发达之前是做洗衣粉的!”
杜大炮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是真的啦!”白癞痢指指头皮,“我这癞痢头就是当年在化工厂染上的!哎,说来话长……总之我和炮哥你及其有缘,以后你做大哥,我做小弟,既然我们都是好兄弟,送点东西很应该吧?”
“嗯,应该!”
“那好,来人,把礼物送上楼!”
杜大炮刚要阻止,黑脚鸡上前又跟他称兄道弟:“炮哥,以后你做大佬,我做细佬!做细佬的给大佬你送点东西补补身体,很合理吧?”
“呃,合理!”
“来人,把我的礼物也送上去!”
眼看搬下来的礼物又重新搬回去,杜大炮都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礼物事小,大事是杜大炮一口气收了十三四个小弟,甚至很多他连名字都没记住。
阿水伯,道友明,山根叔和庆林嫂等人看着眼前一幕,感觉像在做梦。
阿水伯掐掐自己胳肢窝,“哎呦,疼!”
然后阿水伯想起自己刚才发的毒誓,于是就咳嗽一声,趁人不备,溜之大吉。
他岁数老大,还跪个逑!
……
“老婆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些礼物我也不想收的,可是盛情难却,我那些好兄弟---”
礼物堆一屋子,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女儿杜永梅高高兴兴地翻看那些礼物,杜大炮愁眉苦脸跪在李翠莲面前,哀求对方不要赶自己出去。
“好兄弟?话我知,他们一个个叫乜名字?才见一面就这么熟络,这么贵重礼物也敢收?!”李翠莲手持擀面杖,指着杜大炮鼻子。
“他们叫白癞痢,黑脚鸡,还有个叫什么猪肉荣的,剩下的我记不清!”
“扑街!”李翠莲恨不得一棍子把杜大炮打死,“你也不弄清就收下,万一他们有求阿孝,阿孝做不到怎么办?”
“不会吧,阿孝好歹是个探长,能帮忙就帮忙!”
“你还说?万一他们让阿孝杀人放火,帮忙作奸犯科呢?”
“我们家阿孝那么聪明,一定会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然后你好把这些礼物私吞?”
“老婆你想太多。”杜大炮眼珠子骨碌乱转,心说:“这倒是个好主意,黑吃黑嘛,我好钟意!”
“扑你个街!”李翠莲啪地丢掉擀面杖,吓杜大炮一跳,“我看你是冇得救!跪着先,今晚不许上床!”
“好的,我一定跪到天亮!老婆大人你息怒!”杜大炮赶紧求饶。
李翠莲气呼呼睡觉去。
杜永梅还想多看会儿礼物,李翠莲一把将她拖走,“看乜鬼?看到眼睛拔不出来!”
见老婆去里屋睡觉,杜大炮这才松口气,擦把冷汗,瞅瞅满屋子礼物,什么人参,鹿茸,虎鞭---都是好东西!
杜大炮偷偷挪动膝盖,伸手拆开一盒花旗参,用手抠了一小块儿塞进嘴巴,“要跪足一整夜,增加点元气!”
嘴里嚼着人参片,杜大炮望着满屋子礼物又开始惆怅:“小,屋子实在太小!也不知有没有人送大房子?哎,算了,做人不能太贪!”
杜大炮说着又把那人参摸出来,这次没用手抠,而是直接咬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