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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欢饮
    两人目光交错,无声胜有声。

    元明空率先打破沉寂,他的嗓音里透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赵兄,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重逢。这当真是天大的幸事!你我何不寻个去处,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以叙旧情?”

    赵让眼中闪过一丝热烈的光芒,他哈哈一笑,声音洪亮:

    “正合我意!想当初,我们并肩作战,共渡难关,如今重逢,怎能不醉?你可知这皇城内,何处的美酒最值得一尝?”

    元明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得意:

    “赵兄,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这皇城内美酒虽多,但若论酒香醇厚、口感细腻,非‘琴韵酒坊’莫属。那里的酒,不仅品质上乘,更有一种别处难寻的韵味。而且环境清幽,正适合我们这等旧友叙旧。”

    赵让闻言,眼中兴趣更浓:

    “‘琴韵酒坊’?听名字就非同凡响!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出发,去尝尝那‘琴韵酒坊’的美酒!”

    两人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离开了寺庙,穿过繁华的街市,直奔那条隐藏着“琴韵酒坊”的幽静小巷。

    这座酒肆并不起眼,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朴与典雅。

    木质招牌上,三个大字“琴韵酒坊”写得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出尘的仙气。

    两人踏入酒肆,立刻被里面的布置所吸引。

    墙上挂着几幅泼墨山水画,笔触潇洒、意境深远。

    木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老板的用心与品味。

    此时正值午后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酒肆,为这幽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酒肆内并无多少客人,只有几个熟客在角落里低声交谈,更显得这里宁静而舒适。

    一个伙计见两人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不知二位想品尝些什么酒?”

    元明空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在酒肆内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了伙计的身上:

    “听闻贵店的‘女儿红’乃是皇城一绝,今日我们特来品尝。”

    伙计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二位客官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女儿红’可是采用上等糯米和清冽泉水酿造而成,再埋藏在地下十余年才取出饮用。其色泽如琥珀般晶莹透亮,香气扑鼻、绵甜醇厚。保证让二位客官满意!”

    说着,伙计便引着两人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

    不一会儿,两坛封存已久的“女儿红”和几碟精致的小菜便被送了上来。

    元明空挥手让伙计退下,然后亲自为赵让斟满一杯酒。

    酒液在杯中旋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他端起酒杯,向赵让示意:

    “赵兄,请!”

    赵让也不客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顿时,一股暖流从喉咙涌入腹中,化作一股热意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不禁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口中的余香:

    “好酒!果然名不虚传!”

    元明空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他放下酒杯,看着赵让说道:“赵兄觉得这‘女儿红’如何?”

    赵让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口中的酒香:

    “这‘女儿红’果然非同凡响!入口绵甜醇厚、余味悠长。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而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蕴含其中。”

    “是不是感觉这酒中似乎融入了女儿家的柔情蜜意和无尽期盼?”

    元明空接口道,目光也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也沉浸在了那遥远的回忆之中。

    赵让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酒中融入了人间真情与期盼,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都明白这“女儿红”之所以如此美味动人,便是因为其中融入了真挚的情感与期盼。

    在这幽静的酒肆之中,二人好像穿越了时空的隔阂,再次回到了那些充满激情与热血的日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

    谈起了在西域的冒险与战斗、在皇城的经历与见闻以及未来的打算与憧憬……话题层出不穷、笑声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二人彻底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和外界的喧嚣,只沉浸在这难得的相聚与欢愉之中。

    酒肆内点起了昏黄的灯火,为这幽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与朦胧的美感。

    夜色中,“琴韵酒坊”的灯火摇曳,如同繁星点点,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

    酒香在夜风中飘荡,带着一种让人沉醉的韵味。

    元明空与赵让两人依旧坐在那张靠窗的桌子旁,酒意微醺,谈兴正浓。

    元明空忽然轻叹一声,道:

    “赵兄,你可还记得那个传说?关于‘女儿红’埋于桂花树下,待女儿出嫁之时方启封饮用的传说。”

    赵让眼中闪过一丝迷蒙,也被这传说带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记得,当然记得。可惜体会不到,毕竟我连媳妇都没有,更别提女儿!”

    元明空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似是没听到一般,目光迷离地望着杯中的酒液,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们今日所饮的,又不知是哪位父亲为女儿埋下的。”

    “赵兄,你信命吗?”

    赵让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道:

    “元兄,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就好。命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至于我们今日的重逢,我更愿意相信是咱们兄弟情深,心有灵犀!”

    元明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他重新端起酒杯,说道:

    “说得好!来,咱兄弟再干一杯!”

    两人又是一阵痛饮。

    此时,“琴韵酒坊”内的氛围被一阵轻柔的乐声所打破,那乐声犹如山间清泉轻轻滴落,又似初春微风轻抚桃花。

    元明空与赵让原本正沉浸在彼此的交谈中,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妙旋律所吸引,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语,顺着乐声望去。

    他们的目光穿过酒坊内缭绕的烟雾,定格在了一位红衣女子的身上。

    她坐在角落的一架古琴前,长发如瀑,眉眼如画,红裙随风轻摆,手指在琴弦上轻盈地跳跃着,每一次拨动都似乎带着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乐声随着她手指的舞动而起伏变化,曲调中仿佛蕴藏着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缓缓消散,红衣女子也轻轻停下了弹奏。

    她缓缓起身,向两人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脸上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然后轻盈地转身,如同一只红色的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渐行渐远。

    昏黄的灯火下,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元明空与赵让目送着红衣女子的离去,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酒杯上。

    此时的酒杯中,酒液已经所剩无几。

    元明空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放下杯子,轻声说道:

    “赵兄,此生能与你相识、相交、相知,是我最大的幸事。无论未来如何变化,我们的情谊都不会改变。”

    终于,当最后一缕酒香在唇齿间消散时,两人也结束了今晚的欢聚,相互搀扶着走出“琴韵酒坊”,踏入了那寂静无人的小巷。

    小巷中一片黑暗,只有远处的点点星光在夜空中闪烁。

    元明空停下脚步,满是不舍。

    赵让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道:“元兄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声召唤,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明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深知赵让的为人,知道对方既是如此承诺,那便是至死无悔。

    轻轻拍了拍赵让的肩膀,沉声道:

    “赵兄,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不过,今日除了叙旧之外,还有一事相商。”

    赵让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

    “元兄有何事需与我商量?”

    元明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意:

    “赵兄可知,三日后便是皇宫中的迎春夜宴?”

    “迎春夜宴?”

    赵让重复了一遍,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是说那每年冬至后,皇帝都会在禁宫中举办的盛大宴会?”

    “正是如此。”

    元明空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股凝重。

    “这迎春夜宴非同小可,不仅天潢贵胄、功勋武将及文臣会齐聚一堂,就连北境的各大世家以及宗门宗族势力,甚至域外与大威交好的势力,都会派遣代表入宫参加。可以说,这是展示大威实力和威严最为重要的场合。”

    赵让闻言,皱了皱眉,问道:

    “往年这迎春夜宴都是由三皇子主管,怎么,今年这事儿落到你头上了?”

    元明空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还不是因为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争端日益尖锐,父皇为了平衡局势,便将此事交给了我。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这些争斗和钩心斗角,但既然父皇有命,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赵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望向元明空的眼睛:

    “你需要我做什么?”

    “实不相瞒,这迎春夜宴虽然盛大,但也极为繁琐。从宾客名单的拟定到宴会的布置,再到当晚的安全防卫,无一不需要精心策划和安排。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想请赵兄帮我一起梳理筛选。”

    赵让哈哈一笑,说道:

    “元兄既然开口了,我岂有不帮之理?”

    元明空闻言大喜过望,他紧紧握住赵让的手,感激地说道:

    “你若是能帮我这个忙,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元明空感激不尽!”

    赵让摆了摆手,笑道:

    “元兄此言差矣!你我既是兄弟,又何须如此客气?再说了,我身为大威子民,自当出一份力!”

    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元明空却急忙叫住了他:

    “赵兄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明日再详细商量也不迟。今日天色已晚,你我不如换个地方,再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