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所有人渐渐失去的信心又拉了回来,她看向众人解释道:
“方才,我们拿猫爷的金蝉闻过答寅尊的头发,我一直都好奇为何它绕着机关殿转圈,如今后知后觉,这才想明白其中的蹊跷之处,我想它多半是提醒我们,那答寅尊藏尸地机关就在殿里!”
鱼伯站在井栏边,伸着脖子瞅着深潭,他赶紧缩回脖子,生怕被冷风给吸进去:
“可,光是知道水潭变浅了有啥用,小老看水潭深不可测,想跳下去都不太可能,还是没办法下去!”
他们说话时,猫爷一直坐在旁边,他抬头的一刹那,瞥见坍塌的殿宇再看向水潭,心中的猜测十八九成真了,贼溜溜的眼珠咕噜一转,走到众人前面:
“大家伙儿先听我说,你们想想,是不是我们动了答寅尊的金丝楠棺椁,那蛟蛇这才从阴河爬上来吃人,老头子觉得彘术如此邪恶,蛟蛇怕是能跟棺椁互相感应,是不是它本身也是护墓机关的一部分。”
“方才,我们在望远镜里也看了,它对进入机关殿甚是抗拒,未必是惧怕清油,可能在它身上也藏有一部分秘密,咱们不如找找蛟蛇尸体,说不定尸体上还有线索。”
“岳先生,您觉得呢?”
朝管家见答寅尊的尸体即将找到,眼中卸下圆滑满是诚恳。
“走吧,那蛟蛇都死了,难不成我们还怕它,把它开膛破肚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东西。”
岳观潮一合计,带着众人走上城楼,那机关殿早被烧得乌黑腐朽,到现在仍然是热气蒸腾、火星明灭,一旦走得近了连皮毛都会烧焦。
马常和葛达拿起一旁炸落的木头,将殿门几棍子夯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蛟蛇惨像的一刹那,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不论它是蛟蛇还是洞螈,都是喜温喜湿的东西,被烈火烘烤时根本受不住高温,只能贴着铜炉铁梁来降温。
如此高温,不多时就已经把铜柱烧得通红,等蛟蛇想离开已经被烫熟在上面,像个贴在柱子上的烤泥鳅,冒着难闻土腥气儿。
“呕~”
众人跟岳观潮一样,还没闻多久就已经胃液翻腾,吐了满地,马常和葛达强忍着恶心,拿铁锹把这蛟蛇从铜柱上铲下来,用飞虎爪拖出老远,等远离火源他们这才敢围过去。
“啧啧啧,那么厉害的护墓兽,不还是被我们给烤熟了。”
岳观潮看向蛟蛇,这蛟螈仍然保持死时的蜷缩状态,好似一根缠起来的弹簧,绕成数圈僵硬成型,外皮被烧得焦黑如炭,背后鬃毛已经碳化,只剩下鱼刺般的断裂骨骼,剥落好几层,才见到被烤熟的白肉。
宋思媛看出蛟蛇外皮有古怪,戴着手套看向表皮被烧焦的人脸,只要稍微一碰,人脸立马窸窣落地碎裂成渣,露出血红的伤口,渗得人头皮发麻。
“这个蛟蛇身上怎么会有人脸?”
所有人对这个诡异现象都很好奇,他们齐齐看向宋思媛,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对于此,宋思媛自然不会放过,拿着匕首不断深挖人脸下的血淋皮肉,等挖到硬物,立马用手套拽出。
噗嗤一声,血肉混着浊液从伤口逃出来,他们用水冲洗掉血沫子,手里的东西渐渐显出真面目。
“这是,人头?”
宋思媛怕自己看错,把手电筒打开,白光照到这东西表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她手里的东西,是个栩栩如生的人头!
仔细看,这人头巴掌大小、皮肤灰浊惨白布满粘液,被血液泡得皱皱巴巴,好似刚出胎宫的婴孩。
眼睛、耳朵、嘴巴、鼻子冒出许多浊血,脑袋上根本没有任何头发。
倒是脖子处连着许多白乎乎血淋淋的肉筋,好似肠子乱成一团接在脑袋下,和蛟蛇的血肉连在一起!
那双眼珠漆黑毫无血色,好似个目光怨毒的婴尸,阴森森盯着活人。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婴孩?”
葛达看向渗人的婴儿头,可天底下真有那么小的婴孩吗?
他的话众人也都有疑惑,那人头说是婴孩的反而算是小号,但若看做动物胎,未免也长得太像人头,而且从脖子处并未有砍断的痕迹,那伸出脖子的白红筋条,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什么植物雕刻成的脑袋,压根就不是人?”
马常看向众人,徐徐说道:“我倒是听说书先生提起过人头术,有那炉火纯青的皮匠,可以仅用泡发的猪皮就能缝合为人的脑袋,装上头发、眼珠,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旧社会被砍头处死的犯人,要是脑袋实在是找不到,就只能找猪皮匠给缝一个。”
“但是,那东西绝对不想这个婴儿那么邪乎,脖子上的筋条好似与生俱来,怪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