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丝毫不觉,在如此阴冷的石穹下,他们的脑门出了一层汗珠子。
“小心!”
岳观潮察觉有风吹来,赶紧拉着陆奉简蹲下,只听得撕拉一声,尸俑指甲似乎划破了某些东西。
他仔细闻嗅,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儿涌入鼻孔。
等再次看向周围,一个尸俑已经被划开脖子,皮下难闻的浊液喷涌而出。
陆奉简看着地面泛着荧光的血液,恍然大悟,他拉了一下岳观潮胳膊:
“这些荧光的东西应该是水银,怪不得它们能保持数百年不腐,身体里应该没有血液了,只是用水银填充,所以会呈现灰青色,还有黑斑裂纹。”
“只是!”
“我们不清楚她们为何能自由活动,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们并不是诈尸,应该是被人以一种秘术故意做成这样。”
两人说着话,脚下也没停下,左躲右闪避开女尸俑的鬼手,等尸俑变得稀疏,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得想想,宋大小姐和阿萤到底被他们抓去哪里了?”
岳观潮出了女尸俑阵,想起要寻找宋思媛和阿萤,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她们俩呼救了还好说,连呼救声都没有就被人抓走了,这只能说明失踪得很蹊跷。
“嘭!”
他正苦恼怎么办,一声沉闷枪声划破寂静,岳观潮听觉十分敏感,立马听出这是洋枪声!
“是枪声,如果枪声再多一点,我或许能听声辨位找到她们。”
陆奉简听了岳观潮的话,目光兴奋看向他:“观潮,一定是思媛她在提醒我们,跟着枪响走。”
“宋小姐!”
“阿萤~”
“你们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找到你们了,继续给我们信号,别停下来。”
“千万别停下来,你们停下来后,我们就没办法确定你们的位置了。”
两个人边走边喊,恨不得竖起耳朵听祭坛的任何动静,待循着枪声渐渐靠近阴楼,本该继续响彻祭坛的枪声,此刻却戛然而止,周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看着如鬼怪般隐匿于黑暗中的阴楼,如果她们真被抓进去了,那才危险。
“观潮,你说会不会她们被抓进阴楼里面了?”
“没办法确定,声音都消失了,现在要是让我再听见一次枪声,我肯定能确定她们的位置。”
“咚咚!”
“咚咚!”
正苦恼时,岳观潮听到头顶有异动,又燃起新的希望。
“奉简,给我把攀岩索整过来,我上去看看,那个声音好像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等陆奉简拿出攀岩锁,他们借着石窟中仅有的亮光,抡圆胳膊甩出攀岩绳,攀着绳子爬上铜索棺阵。
哗啦~哗啦~
锁链彼此相连,每走动一步都会使得锁链呼啦作响。
岳观潮仔细循着咚咚声,不断在棺阵里寻找声音的来源,他走到一口棺材前,咚咚声愈加清晰。
“这口棺材里,会不会就是她们俩?”
幸好这些棺材都没有用定棺钉,他们俩用铁镐翘起棺材,用尽力气往后面扳动。
轰隆一声,棺盖咯吱轰响,慢吞吞被推向后面。
等棺盖打开大半,岳观潮借着微弱光源看向棺材内,眼里的光芒逐渐消失!
棺材里,根本不是宋思媛和阿萤,只是一只在挠棺材板的老鼠。
虽然视野有限,岳观潮还是能看到这老鼠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棺材里的老鼠极其肥硕,体型跟个小狸花猫差不多大。
皮毛乌黑油亮,只有头顶生了三撮白毛,像个帽子似的扣在脑袋顶,身后尾巴已经发秃,一双板牙像钩子似的,嘴里冒出一股腥气。
更渗人的,是这老鼠的一对招子。
这圆溜溜的眼珠,在黑暗环境里含着星子,直冒精光,越看越感觉像是个人!
“吱吱吱吱!”
要么说胆小如鼠,老鼠猛地看见两个大活人盯着它,吓得咯吱乱叫,着急间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内棺板,疼得晕晕乎乎。
本想着救宋大小姐和阿萤,岳观潮冷不丁找到这么一个玩意,气得脑袋都大了。
他举起铁锹,想拍死这大老鼠。
可能是感觉到了危险,大老鼠忽然双膝跪地,像个人似的朝着他俩作揖,一边作揖一边还往外吐东西。
咯噔一声,一颗黄澄澄、沉甸甸金粒子,从这畜生嘴里吐出来。
岳观潮拿起金粒子仔细端详,金粒子被打磨得很光滑,所以在无光的情况下,也能感觉金灿灿的。
他感觉挺稀奇的,举着铁镐看向大老鼠:
“吆喝,这老鼠还知道拿钱买命,既然都成精了,我可就更不能让你祸害百姓了。”
岳观潮想起被灰鼠毛瘟害得起不来床的弟兄,心里一横准备拍死它。
陆奉简赶紧拦住他:“我们是来找人的,没必要造杀孽,你有没有感觉巫棺镇的动物好像都挺灵性,可别杀了哪个大仙儿。”
“对头,我差点给忘了,你走吧,免得我改了主意。”
这大老鼠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再三作揖跳出棺板,溜着锁链消失进黑暗。
“哎,既然棺材里没有她们,我看我们还得继续找,将近百口棺材,啥时候是个头儿。”
岳观潮正发牢骚,陆奉简不自觉蹲下身子,看向棺材里的尸体。
“观潮,你有没有感觉,这尸体好像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