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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零六章 让赵泗住在皇宫!
    “家宴?”

    “陛下,这是何意?”赵泗看向一脸姨母笑的始皇帝以及带着同样笑意且夹杂着愧疚的扶苏开口问道。

    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

    “你的身世差不多已经水落石出了,送来的赵国宗室女,正是你的亲生母亲。”始皇帝笑着开口卖了个关子。

    “啊?”赵泗挠了挠头。

    又多了个娘是吧……

    “那这和家宴……”赵泗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是那句话,不熟,没有感情基础,赵泗知道始皇帝有卖关子的嫌疑,但很显然赵泗在这方面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刨根问底。

    “还有,既然我娘是谁已经清楚,那我的父亲呢?”赵泗眼巴巴的看着始皇帝。

    都说了是家宴了,赵泗已经做好了滑跪的准备。

    “是孤……”扶苏轻声开口,眼中的愧疚之色更重。

    “昔日你母亲怀有身孕孤并不知情,以至于不能把伱带在身边抚养,而流落于野……”扶苏叹了一口气。

    扶苏本就重视亲人感情,偏偏似他这般重视亲人之人,却有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因此而流落在野,孤身一人。

    赵泗闻声身体整个一僵,有些难以置信。

    倒不是不能接受,而是这剧本的走向是赵泗从来没想过的角度。

    赵泗怎么可能心里不想,他之前还一直惦记着始皇帝想起来当年大明湖畔的……

    后来身世几次牵扯出去,总有一种朦朦胧胧之感,给了赵泗好几次希望却又让赵泗失望。

    以至于赵泗只会偶尔做个白日梦自己乐呵乐呵。

    想归想,但赵泗大部分时候都在意淫。

    等事情真正落实的时候,赵泗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扶苏成了自己的父亲,始皇帝成了自己的大父?

    尽管想了很多次,可是现在赵泗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什么立储夺嫡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前世看过的剧情一股脑的在脑子里蹦出来,止都止不住。

    赵泗只得将目光看向始皇帝开口:“陛下……臣,这……”

    始皇帝脸上带着揶揄看着明显受到了严重冲击的赵泗笑咪咪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现在,你该唤朕大父了。”

    “这……”赵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叫不出口。

    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没人通知我!

    “你不愿意?”始皇帝敛住笑容,瞪了瞪眼,却毫无半点威势,只像是故意逗弄孩子的中年老男人。

    “大父。”赵泗嘿嘿一笑,尽管大脑有些混乱,但还是小声叫了出来。

    始皇帝佯装的严肃转瞬之间破功,脸上的笑容更甚。

    “你出生就不在宫中,又不曾为宗室抚养,长于民间,今日才算得了你的身世,使朕得知尚有孺子,旁的事情暂且不要想,今日只有家宴,而无君臣。”始皇帝笑着开口道。

    始皇帝能看出来赵泗复杂的情绪,毕竟自家的好圣孙向来都是那么坦率,在自己面前没有太多掩饰。

    初逢大事,脑子里乱是正常的,始皇帝其实陡然之间心里也浮现出了种种想法和思索。

    但现在这些东西放在家人面前都是无关紧要的,都是日后的事情,而如今,都可以放到一旁,以后再慢慢思考,当务之急还是阖家团圆,然后,让赵泗,正式的认祖归宗,收录宗室,改赵归嬴。

    赵泗点了点头,板板正正的做好,看着始皇帝的笑容,心里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复又片刻,有宫人呈上饭菜酒水点心。

    赵泗熟络的为始皇帝斟酒,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人享受。

    “长公子,请……”赵泗斟酒以后下意识的开口。

    “何故只唤大父而不唤我?”扶苏闻声也笑着开口。

    赵泗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扭捏。

    他能够对始皇帝叫的出口那是因为有感情基础,实际上从很早之前赵泗就已经下意识的将始皇帝当成了自己的长辈。

    更不用说私底下赵泗还幻想过不止一次狗血剧情,现在无非就是幻想剧情成为现实,赵泗本就有滑跪之心,可谓是双向奔赴,故而虽有些突如其来,但还能够叫的出口。

    可是扶苏……好吧,扶苏压根不存在于赵泗的预案之中,这对赵泗来说何尝不是活生生的多了个爹?

    赵泗偷瞄了一下始皇帝,只见始皇帝身子微微后仰,正眯着眼睛脸上饮酒,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

    赵泗心知这是早晚的事情,逃不开避不过,因此扭扭捏捏,小声开口。

    “父亲请饮……”

    扶苏接过酒水,一饮而尽,却故意开口询问。

    “看样子,父终究不如大父矣。”

    始皇帝闻声嗤笑了一下开口:“便连自己孩子都不识得,因此使长于野,反倒是归秦以后,朕瞧得亲切,因此多生亲近,泗儿的身份才得以水落石出,否则你恐怕至死也不知自己尚有一子。”始皇帝开口,似乎还带着几分责怪,赵泗,这小子,顺嘴就成了泗儿,竟然这般丝滑。

    以至于在一旁听的赵泗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应。

    他是真不适应。

    前面还是这小子长你小子短来着。

    前面不还总是没事给自己来点恶趣味嘛?

    赵泗的情绪转进还真比不上始皇帝,况且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亲近是因为璞玉光环啊,始皇帝不会以为是伐木累的羁绊吧?

    “我初见泗儿之时自也觉得亲近,现在想来,多为骨血之牵……”扶苏开口说道。

    骨血之牵个毛线啊……

    那是璞玉光环……没有璞玉光环亲近个鸡毛。

    等等,去接长公子的时候好像没有开璞玉光环的吧……

    还有,这泗儿泗儿听着也太别扭可吧,为什么始皇帝和长公子两个人能叫的这么丝滑啊?

    说到底,还是赵泗站在了一个穿越者的角度,不曾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而长久以来的经历又让他本能的渴望亲情,但真的临近,反而会有类似于自我保护一般的微微抗拒。

    而对于始皇帝而言,赵泗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是自己看着最顺眼觉得最亲切的孩子,而对于扶苏而言更不用说,他本就注重感情。

    况且现在身世已经水落石出,还能叫什么?

    总不能再叫赵卿吧。

    已经是家人了,自然不能再那么见外。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实在是尴尬,但是赵泗竟然发现,这对中间似乎是隔着一道坚冰的父子,而今同处一室,本该是两句话之后就陷入沉默,现在竟然能够彼此带着笑容滔滔不绝。

    酒过三巡,赵泗一边斟酒,一边也陪着喝了不少酒,扶苏作为热情的刚刚蒙面的老父亲倒是拉着赵泗问了不少问题。

    譬如他的童年,他在船上的经历,在扶桑的经过,环游世界遇见的种种事情。

    扶苏以前就知道这些,现在只不过是听的更细致了,他想了解更多细节。

    但是对于始皇帝而言,细节他也早就听赵泗讲故事一般的说过了,现在不过是再听一遍。

    但同样的事情,一样的经过,因为心境的不同,再听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譬如以前赵泗所讲之时,始皇帝在意的是海外的波澜壮阔和广袤的土地以及全新的世界。

    而现在再听,却开始觉得自己的好圣孙真是平白遭受了好大的苦楚,依旧是波澜壮阔,但心里的慈悲软了一块,一些赵泗略过的凶险,竟让始皇帝生出几分没来由的感慨。

    以前听说赵泗力排众议,夺船归来心里觉得不错,大秦果有忠义之士。

    而如今却只剩下。

    还好……回来了。

    “你久长于外,以前是我的疏忽才使你流落民间,如今已经身世清晰,且先搬去我的府邸居住如何?待你日后成婚,孤再给你添置府邸……”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赵泗住房的问题上。

    赵泗是扶苏的孩子,现在也没有成婚。

    扶苏本能的愧疚想让他更多的弥补一些亏欠的亲情,于情于理,赵泗作为扶苏的孩子都应该和家人住在一块而不是另启门墙。

    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可是落在赵泗这里却终究有些奇怪。

    他肯定是不想和扶苏住一块的,毕竟他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他和扶苏没啥感情基础,再加上扶苏一大家子人也不少,儿子孙子外加一堆媳妇,自己初来乍到,鬼知道会面对多少事情?

    还不如自己一个人住来的爽利……

    去了万一再来点什么狗血剧情,嘲讽一下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什么的。

    “这……我……”赵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扶苏这个合理的请求。

    赵泗要是完婚了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但他现在没有完婚。

    “另搬府邸倒也不必了,日后居于宫中旧阁即是。”始皇帝适时开口打断了扶苏的话语。

    开玩笑,让自己的好圣孙搬过去跟扶苏一块住。

    怎么可能?

    当然是住在宫中更为合适。

    始皇帝说的可谓是顺理成章。

    始皇帝倒没想恁多事情,只是觉得赵泗一个成年男子,这么多年都没和扶苏的家人相处过,作为一个外来者陡然进入,繁杂的事情一点都不会少,而这小子的性格始皇帝又门清……

    可接下来总归是要让赵泗认祖归宗收录宗室的,赵泗又没有成家,一个人住总显得有些不被接受,那倒不如搬到宫里住了。

    当然,始皇帝的心中或许也夹杂了一些其他的心思,但这却是一时之间难以察觉的事情。

    “你去告诉宗室,请宗室族老来辩明身份,既然身世已经明了,也该尽快的告慰祖宗,不使泗儿流落于外,尽快的收录宗墙,改姓归嬴,认祖归宗。”始皇帝略过了赵泗住哪里的话题开口说道。

    让赵泗认祖归宗,改姓归嬴,反倒是成了现在最迫切的大事。

    接下来肯定会引起来一番轰动,牵扯出来一大堆事情,但这些都不重要,这种事情更没必要遮遮掩掩。

    不过认祖归宗这事不是始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

    涉及宗室之事,宗室族人都有一定的发言权。

    不过证据链摆在那里,赵泗的身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接下来无非就是按照流程由族老核验考证,滴血认亲,收录宗墙,祭拜先祖,认祖归宗,然后把赵泗的名字写在族谱传承之上。

    是的,滴血认亲……

    是有这么一个狗血剧情必备的流程的。

    当然,说滴血认亲并不合适。

    古代的滴血认亲分为两种。

    一种曰滴骨法,一种曰合血法。

    滴骨法是指将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如能渗入则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统关系。

    合血法是指双方都是活人时,将两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说明存在亲子兄弟关系。

    合血法就是影视剧情之中常见的滴血认亲,但是现在使用的多为滴骨之法。

    因为需要惊动亲人尸骨,所以这种方法如果不是逻辑链已经敲定,证据已经确凿,轻易绝对不会使用,故而这个时代也并未泛滥。

    准肯定是不准的,科学依据也没有。

    只是古人坚定的相信祖宗一定能够辩明自己的血脉,同时因为需要请出祖宗骸骨的原因,因此没有十足的证据通常不会有人使用,故而反倒使得这种方法被人深信不疑,奉为圭臬。

    然而骨头本就疏密,更不用说死人的骨头,血滴进去没有不能渗透的道理。

    关于滴血认亲,《南史》就记录了一件轶事。

    南朝梁武帝萧衍之子萧综因为流言怀疑自己并非亲生,而是海昏侯之子,故而偷偷把海昏侯的骨头刨出来滴血认亲,果真能够渗入其中,因此将信将疑,后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自己的血在儿子的尸骨进行试验,血液仍能渗入骨中,于是深信不疑。

    因此萧综认定自己是海昏侯之子,因此而投奔北魏,并且为海昏侯守孝三年。

    是不是不好说,但是行动力很显然是拉满了。

    而赵泗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再加上证据链也已经完整,很显然也是要经历一番在这个时代被奉为圭臬的滴血融骨的考核的。

    (还有哈,一天加不完,所以接下来几天都有加更。)

    (本章完)